温雪亭道:“不用,他是学生,进去关几天对他影响不好,何况我们也没事,他要写道歉信,录道歉视频,如果以后再对慕娇娇不利,我们就把他的道歉信和道歉视频都放出来。”
沈从渊偏头笑着看她,终是没说什么。
付博文的事过了,那温乐呢,这个从头到尾没露过面的人,他目光转到谢衍之身上,这人一贯的冷淡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么多年的好友都做过来了,沈从渊浅浅预测了一下,温乐之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女孩子总是太善良,于是,她们不去做的事,有人会替她们完成。
谢衍之出了名的护短。
这事过去差不多小半个月,有一天晚上,慕娇娇忽然接到慕婉清的电话,电话里慕婉清告诉她,温国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他上司,把工作弄丢了,现在在家酗酒度日,柳芸受不了这样的温国刚,于是选择搬出去,两人现在貌合神离。
慕婉清腿伤恢复的不错,她这两年心情没当初那样抑郁了,可能现在最喜闻乐见的事就是看那对狗男女的笑话了。
他们过得不好,才能弥补她受的创伤。
慕娇娇却疑惑,温国刚的工作,在老家算得上铁饭碗了,什么都不用操心,一个月六天假,包五险一金,只要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完完全全就一养老工作。
温国刚寒门出生,至死小心翼翼,不可能犯什么大错。
慕婉清冷笑:“你还把他当爸,人家有了新家庭。”
慕娇娇解释:“不是,我是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慕婉清不太耐烦,觉得女儿没跟自己站同一战线,语气便不太好,说:“你爸喜欢的那女人花钱厉害,她自己又没工作,整日大手大脚花钱,你爸那点工资哪儿经得起这样造作,再前段时间,听人说你爸炒股赔进去不少钱,工作也开始连连失误,大错小错不断,于是就被开了。”
四五十岁的人了,快退休的年龄,哪知道会成这样。
“娇儿,他要给你打电话借钱,你千万不要借给他。”慕婉清叮嘱道。
慕娇娇坐在床上有些走神,谢衍之从浴室里出来,一手擦着头发,走过来时趁慕娇娇没注意,偷偷往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问:“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他声音不大不小,慕婉清刚好听见,于是询问道:“怎么有男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跟男生在一起?”
慕娇娇心一跳,下意识捂住谢衍之的嘴,回道:“嗯,是男生。”
想了想,又鼓起勇气补充,“是一个我很喜欢的男生。”
慕婉清沉默片刻,有心规劝自己女儿,但一想,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不应该过度干涉,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你高中时候,是妈妈做的不对,不该打你,现在你懂事许多,可能也不听妈妈劝了,但是,妈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过轻易的相信别人,特别是男生,不要被骗。”
慕娇娇点头:“嗯,我知道,妈,你放心吧。”
又随便说了两句关于温淮的话题,两人就挂了电话。
谢衍之咬她手指,“你很喜欢的男生?”
慕娇娇抽回手:“是你是你,开心了吧。”
想到温国刚,慕娇娇又是一阵愁,叹气。
谢衍之坐在她身边捏她手指玩,问:“心里有事,说说?”
慕娇娇犹豫一瞬,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谢衍之没什么大反应,只说:“你父亲这样,你心疼?”
“不是。”慕娇娇道,“我小时候,他对我还挺好的,就是之后和我妈闹崩,做的事有些过分,我其实……”
“你其实,只是想要他一个道歉,对吧。”
父母和孩子道歉,很难。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大人,大人做事永远不会有错,小孩就该永远听话孝顺。
“这次道歉,事情一笔带过,下次呢,下下次呢。”谢衍之眸色微沉,“有些错永远不可原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娇娇觉得他好像透过这件事在说别的人,于是她开玩笑道:“那我呢,我如果犯了错,会怎么样?”
谢衍之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你不一样,你在我这儿有特权,如果做错了事,我会亲自教你改正过来。”
慕娇娇往后退坐几步,干笑两声,没再接话,她不敢接了,因为谢衍之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怕,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让她突然怂起来。
如果被谢衍之教做人,应该会很可怕吧。
毕竟这个人,连脏话都不让她说一句。
第二天,意料之外接到了温国刚电话。
有几年没听他说话了,声音沧桑不少,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在外面读书还适应吗?”
慕娇娇抓紧手机,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平静:“你说什么?”
他可能问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另一个女儿,毕竟她都已经在外面读了三年书,再不适应也早适应了。
那边静默一瞬,旁边有一道刺耳的女声响起,语速急切:“温国刚,你让她去看一眼乐乐,这孩子总让人担心!你说话呀!”
慕娇娇意识到不对,她听出女声是柳芸的声音,但柳芸表面一贯温柔,说话像春风一样,几乎没见她有这样急躁的时候。
慕娇娇握着手机,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颓丧道:“温乐妈妈昨天打完电话开始胡思乱想,觉的女儿会出事,想让你去看看她。”
“我记得你们在一个城市读书,上次听乐乐说,你和她在一起拍戏……”
“我不去。”慕娇娇道,“我没时间,况且,我不喜欢她。”
温国刚声音变得卑微,“当爸爸求你了,你去看一眼,如果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以前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我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