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意外的好,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慕娇娇昨天守岁,拜完年回来就补了个觉,下午收到谢衍之的消息,惊得立马从床上翻了起来。
谢衍之,他他他,他跑来陈镇了。
姥爷们居住的镇子叫陈镇,镇上姓陈的人多,地处偏僻,一天就一趟来去的公交。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公交已经不走了,再走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发车。
也就是说,谢衍之现在过来,晚上回不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就偶然跟他提过一次陈镇,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慕娇娇来不及多想,迅速穿好衣服,围起围巾,急匆匆出了门。
温淮注意到她身影,喊了一声,慕娇娇没应他。
镇上公交站离姥爷家有段距离,走路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慕娇娇跑过去的。
那时已经是傍晚,冬季天黑的早,西边落日红彤彤,光线染红了大片天际。
公交站里没几个人,过年几乎都在家里,公交车司机拿工资,过年也得按时发车,这次载了个小帅哥,一个人全程包车到终点站。
一路上司机师傅话不停,谢衍之没怎么回,全程听着司机师傅用带着方言的语气说话。
说实话,他听不懂。
公交站里,谢衍之身形挺拔地站在立牌下,他穿灰色的休闲裤,上面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白色T恤打底,脚下踩着干净洁白的运动鞋,头发蓬松,皮肤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帅,少年感十足。
慕娇娇老远看见他,大声叫他名字:“谢衍之!”
少年回头,暮色里映着她身影。
她跑过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好一会儿,等顺过气了,她才仰头道:“你疯了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谢衍之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她:“新年快乐,我想这句话还是当面对你说比较好。”
顿了下,他又道,“你昨天不是说想我了吗,所以我一早就来见你,只是问了很多车不走这边,唯一的公交车,等下午两点才发车,我在车上等了很久。”
慕娇娇从来没有等人的心思,等不等人看她当天的心情,谢衍之却在车站足足等了她两个小时,不,或许还不够。
她忽然有点心疼他,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嘴快说想他。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谢衍之看着她。
慕娇娇摸了摸他的脸:“我没怪你突然出现,就是这边很偏,你来了没地方住,小少爷,睡地铺介不介意?”
谢衍之眉梢轻扬:“不介意。”
小镇人多八卦,平日里没什么娱乐,逮着个生面孔就盯个没完。
顶着路上千奇百怪的眼神,慕娇娇把谢衍之带回姥姥家了。
她提前给温淮发了消息,说让温淮晚上帮一下忙,跟家里人说谢衍之是他朋友,来镇上亲戚家里拜年,下午没回去的车,只能在这里跟他挤一晚上。
温淮坑了她三百的压岁钱才同意帮忙。
小镇还是有些落后,出了京城霓虹璀璨的大都市,这个地方,是灰旧老气的土房子,小平房,天暗下来晚上路灯都没有,镇上的人活动很少,没事最多晚上十点就要睡觉。
姥爷家算是条件稍微好点的,前两年就已经在镇上建起了三层的大楼房,三楼空出来,一二楼住人。
姥姥好客,听说温淮朋友要来,早就在家煮好了汤等着。
慕娇娇一路上反复叮嘱,在家不要跟她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也不要说话,实在要聊用手机,慕晚清眼睛灵的很,要是发现他俩不对劲,肯定要逼问个没完。
慕晚清其实对儿女的掌控欲挺强的,平日里儿女听话不容易看出来,一旦觉得儿女偏离了她所想的轨迹去成长,她就要炸,脾气就会燥起来。
慕娇娇小时候就体验过,所以这些年基本都顺着慕晚清。
温淮出门一百米接他们,他跟谢衍之没什么话,一路无言,慕娇娇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拼命找话题,只是这两人天生不来电,动不动就冷场。
很快到家,谢衍之嘴乖地跟慕娇娇一起喊“姥姥,姥爷。”
姥姥乐开了花,盛了满满一碗汤给谢衍之。
谢衍之双手接过碗:“谢谢。”
他指尖白净,骨节分明,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慕晚清拉慕娇娇过去说话:“这是你哥哥朋友?”
慕娇娇点头:“是啊。”
她说,“怎么从没听你哥哥说过?”
她看一眼女儿,煞有介事道,“你可不能跟他走的过近啊,这孩子你驾驭不住,要吃亏的。”
慕娇娇没吱声。
慕晚清叮嘱道:“你听到没有?!”
慕娇娇道:“人家挺好的,可听话了。”
慕晚清看着她,脸上表情不明。
慕娇娇赶紧道:“哎呀,我跟他又不熟,你应该跟哥哥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