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先填平壕沟……。”成家燮话还没说完就自己打了嘴巴,说道:“糊涂了,想填平壕沟,又得先压制出城里的乱党守军,甚至还得先拿下出城,这个办法不行。”
胡怀昭冷哼表示成家燮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的时候,那边周安宇却突然心中一动,忙说道:“胡大哥,直接偷袭泰安的南门如何?乱党的四座出城,两座在东门外,剩下两座在北门和西门外,南门这边因为有泮河保护,妖兵没筑出城,现在是秋末冬初,河水比较浅,我们完全有可能抢搭浮桥偷渡泮河,直接攻打泰安的南门。”
胡怀昭不说话了,只是直接跳了起来,冲到自军新赶制的地图沙盘前查看地形,研究了半晌之后,胡怀昭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办法,值得一试。”
“胡大哥,那我们赶紧带军队过去,在泰安南门外立营,布置准备攻城。”周安宇忙建议道。
“猪脑袋啊?刚聪明点怎么又犯傻了?”胡怀昭怒斥道:“直接在泰安南门外立营,不是等于直接告诉乱党我们要对南门下手了?到时候乱党只要把城门一堵,城上多派军队驻守,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安宇傻笑,忙问道:“那怎么办?”
“马上渡河,在泮河北岸的泰安东门外立营,装出要强攻东门的样子。”到底是吴军老人被吴超越带坏得厉害,胡怀昭想都不想就说道:“按常例搭建浮桥,不能让乱党怀疑我们想随时过河。”
周安宇和成家燮等将应诺,赶紧指挥军队着手实施抢渡登陆,以便搭建浮桥过河,接着胡怀昭安排了经验丰富的斥候暗中侦察泰安南门外的水文情况后,又突然灵机一动,招手把杨友清叫到了面前,低声说道:“杨将军,一会我会安排军法队到你的军队里巡视,还要故意抓几个触犯军法的倒霉蛋出来收拾,到时候你可别介意,我是要故意让长毛那边觉得我脾气暴躁,有勇无谋,这样我们突然发起偷袭,得手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杨友清一听点头,马上拍着胸口说道:“胡将军放心,我会在私下里悄悄安抚好那几个倒霉蛋的。如果有需要,你把我揪出去行军法用苦肉计都行。”
“那就先谢了,如果真有必要,或许是要委屈一下你。”
胡怀昭的回答让杨友清后悔得几乎想抽自己的嘴巴,也让杨友清忍不住悄悄祷告,“天父保佑,千万只是让我的部下倒霉就行,千万别让我吃皮肉之苦啊。”
就这样,吴军的声东击南之计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展开了,结果因为泰安清军十分清楚自军在野战中干不过吴军的缘故,吴军没费多少手脚就突破了太平军的泮水防线,搭建起了四道浮桥让军队过河立营。而在立营的同时,吴军的军法队也十分顺利的从杨友清的军队里揪出了几个不小心触犯的军法的倒霉蛋,把他们押到了开阔处当众毒打,用马鞭把几个倒霉蛋抽得是哭喊震天,皮开肉绽,也很快就引起了清军斥候的注意,连同吴军营地的情况一起呈报到了上司面前。
很可惜,胡怀昭的小花招并没有收到他所需要的效果,相反的,泰安的清军主帅、已经算是胜经百战的山东按察使刘瀛阶,还马上怀疑胡怀昭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故意鞭打太平军降卒是苦肉计想骗自己上当。同时对于胡怀昭来说更遗憾的是,吴军主力虽然已经渡过泮河立营在泰安东门外,刘瀛阶却依然不肯放松对南门的警惕,还特意提醒统兵的副手百胜道:“百提台,虽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吴逆贼军果然离营在了泰安东门,但还是得防着他们象石达开那个大长毛一样,突然出兵偷袭南门,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刘臬台放心,早就安排好了。”百胜自信的回答道:“一个营的将士驻守南门城头,一到晚上就放暗哨下城值守,吴逆贼军要是敢来偷袭南门,保管叫他们象长毛一样碰个头破血流。”
“多备沙包,预防万一。”刘瀛阶还是不肯放心,又说道:“骆抚台生前曾经有书信提醒,说吴贼最拿手的攻城战术是直接炸开城门攻城,就连我们大清的京城都是这样被吴逆贼军攻破的,我们千万不能重蹈京城的覆辙。”
百胜答应,又说道:“刘臬台,预防万一,干脆提前把南门堵了算了,虽然这么做我们取水要麻烦一些,但是胜在安全,最起码不用担心吴逆贼军突然炸开了南门,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考虑到秋冬之际河水减少,还有泮河的淤塞情况比较严重,吴军偷渡泮河奇袭南门比当初石达开偷袭南门更加容易,刘瀛阶只盘算了不到一分钟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暂时先把南门堵上,这样取水虽然麻烦些,但只是日常饮用的话,光凭城里的水井也还够用,等熬到了吴逆贼军退兵再重新打开。”
就这样,在汲取经验和教训之后,越来越聪明的清军方面提前做好了预防万一的准备,早早就用土石沙包唯一有可能遭到吴军直接偷袭的泰安南门。而吴军方面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别说是知道泰安清军提前堵塞了城门了,甚至就连泰安清军每天晚上都要放暗哨下城去值守南门城外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只是闷头执行几个臭皮匠联手拟划出来的声东击南之计。结果……
结果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深夜时分,吴军胡怀昭兵团理所当然的挨了一顿饱揍,吃到了从南京出发后的第一个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