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没有太大的损失,他们的小船很多时候都是被己方楼船自己撞毁的,而不是薛州部,薛州部如今已经没有能够撞毁敌船的能力了。
但他仍然在跑,绕着荆州水军到处逃窜。没了走轲的拖累,薛州水军的速度极快,商船承载更多水卒划桨,速度也不慢,与之相较拥有楼船的张允部便要慢上很多,因此他们便不断在荆州水军周围绕圈子,一会在荆州船队西面,一会在北面,一会又去了东面。
总之不论如何,就不让他们往南走。
一旦荆州军向北追击他们,薛州便让部下开船向北逃离,一旦敌军不追了,又再度咬上去像狼群一般射翻敌军艨艟上的几个军士,接着逃窜。
这样的战斗效率极低,但令水卒更加疲惫,几日中吃睡都在战船上,让他们疲惫不堪。薛州部水卒还好,毕竟过去当惯了海寇,经常有飘在海上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但荆州水师不一样,他们都是在水中讨生活的,哪里会有一连几日不上岸的经历
憋都憋死了
不过到第四日,战事出现改变,一直以来到处逃窜牵制着他们无法南走的薛州水军再度自北向南冲撞过来,楼船上的张允早有准备,当即下令部下以弓弩迎击,大片箭雨飞逝而去,随后张允便下令船队继续向南开不理他们。
张允也看出敌军的战术了,无非就是想把他们拖在这片水域当中,不让他们前去支援蔡瑁,可不支援可能吗
张允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消耗在此地了,当即不想再理会这支被打残的燕氏水军,楼船之上响起金鼓之音,顿时庞大的船阵便继续向南行驶。何况张允也已经摸出敌军的规律,只要他向南走,敌军便会追上来,所以既然追不上,那他便不追了。
反正敌军会自己送上门来让他的军队用弓弩射击他们。
可这一次,情况出现了意外。先前一见他们向南便急眼的敌船这次根本不着急,反而在冲击他们侧翼之后在水面上划出大圈,接着便向西面岸边快速驶去。
张允不屑地笑笑,对敌军这点小把戏他早就看不上了。
“一看就知道,这贼军又想将我等引过去,呵,难道他以为同样的战术,本将会上当两次吗”
“不对,将军,这些燕赵贼子将船都开到岸边,他们下船了”
“下船”听到部下回报,张允也急忙扶着船舷向岸边望去,果不其然,敌军居然尽数下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受损严重终于放弃了”
张允摇头,敌军还有一战之力,不应当就此放弃,如果不是放弃,那就一定是战事出了问题,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此时,张允听到来自身后船队部下的大声疾呼,接着转头回去便看到让他惊惧的一幕。
在水流北面的目力尽头,数不清的硕大浮木顺水飘来,眼看着便要撞上他们的船队。
轰
正文第二百八十二章南奔
奔腾而下的浮木冲进荆州军船队之中,登时便令触动的战船发出哀鸣般的巨木断裂之音,将近两人合抱的浮木不要说是走轲艨艟这种小型船舰,哪怕是斗舰被撞上一下,船上的水卒都要被巨大震动晃得抖下船去,能够在这种威势中仍旧安稳如初的也只有张允的旗舰那艘可乘载兵员千余的楼船了。
就在转瞬之间,庞大船队随之崩溃,为了躲避浮木船舰不听号令四散而走,却接着多半都撞击在己方船舰之上,何况水面上还有己方尚未沉没的船舰残骸,这更为他们的逃窜创造无法比拟的困扰。
时至此刻,张允哪里还能不知晓自己的船队中了敌军的诡计,只是更令他心焦的是这些浮木为什么从上游飘下来
难道襄阳被攻破了
距离带给人的恐惧,往往比已经知晓的危机更加严重。
其实张允现在没有闲情逸致去思虑什么襄阳,他部下军卒正像落水狗一般被岸上的燕军水卒迎头痛击
顺水漂流奔腾而下的浮木转眼摧毁了张允部四十余艘战船,这比薛州率部阻击其部三日伤亡总和还要多,而那些不幸落水的荆州水卒则奋力向岸边游去,但岸上的薛州部军士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军卒仅剩数百的薛州部军士此时却迸发出极其高昂的士气,纷纷引弓架弩,不断朝水中直射箭雨,数以百计的荆州水卒为箭雨所袭,即便有少数军卒侥幸逃到岸边,也会在泅水带来的疲惫尚未褪去时便为冲锋而上的薛州部军士追而砍杀。
岸边血流成河,鲜血将颍水沿岸染红,尸首顺水东流,一派恐怖之景。张允在楼船上面容狰狞,他的水卒在水中被淹死、在岸上被砍死,令他两只眼睛怒目圆睁,说是急火攻心也不为过。
张允何时打过这样的败仗转眼之间军队受损超过六成,而船队的损失比例比军卒损失比例更大,甚至留下的军队都不到一个校尉部。除了楼船上尚有千余军卒之外,水中漂浮的仅剩孤零零十几架艨艟,余者更有数百人陷于水中,不得为救。
广阔水面上到处是像落水狗般的荆州军卒,此时此刻岸上的薛州部看起来尤为可恶,不断引弓射击肆无忌惮似为所欲为,即使张允偌大一艘楼船仍旧停在水中,海寇们却视若无睹。
这场对薛州部造成极大伤亡的水战,在他们看来已经得到胜利,剩下的时间无非是收拾战利品而已至于现在射杀落水敌军那不过是处决俘虏罢了。
张辽交给薛州的使命就是阻拦住张允这支庞大的水军,使其无法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现在张允只有一艘楼船与寥寥可数的小船,满打满算剩不到三千人,他们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登岸与他们仅剩七八百人的海寇决死都做不到,对燕氏军还能有什么威胁
况且说实话,现在楼船要想开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碾碎旁边那些渐渐下沉的小船舰艇,张允舍得么
既然楼船过不来,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