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交州一共七个郡,士家人掌握四个郡太守的尊贵之身,何况与中原道途不通,这种身份其实说起来要比现在的刘备还要尊贵自在,只要他们能安定州中,那就是真正的交州王
燕北眼中疑惑之色更浓了,好端端的,这士燮派人来北方做什么别的不说,那边与交州接壤的是益州的刘备、荆州的刘表、江东的孙策,就连曹操都够不着交州,更别说他了。
他给不了士家人什么帮助,“士廞不远万里来此,所欲为何”
万里不是虚数,士廞能从交州一路走到赵国,需途经至少三州数名诸侯的领地,跨过九十九条河翻过九十九座山,穿过战乱与风险,才能从见到他。
弄不好士廞上路时便已经做好了死在途中的准备,这很不容易。
等燕北问士廞为他父亲士燮带来什么礼物时,更加令燕北惊讶“交州良马六百匹,细纹葛布三千匹,胥邪椰子、仁频槟榔各百颗,另有南海的明珠、大贝、玳瑁,南蛮山中开采琉璃、翡翠,番邦犀角、象牙之珍品,数不可计,盖为士府君进献大王。”
燕北瞪大的眼睛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是他见识粗浅,这些东西散到别处他只有零散几个没见过,但合到一起真正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些东西有多贵重,而是士廞带着这些东西翻山越岭跨江渡河,为了最终站在他面前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士府君,是什么样的人,诸公可知晓”燕北好半天才坐回榻上,算着脚程日子与近来几个月南方诸州发生的战乱及可能阻碍士廞前行的事宜,缓缓摇头道:“如此一来,士廞是去岁启程的”
他最少在路上走了半年。
“士燮兄弟一起担任各郡郡守,强力掌管着一州之政,因辖地偏在万里之外,所以威望尊贵至高无上。他们出入时鸣钟响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常有几十位沙门夹在车马群中焚香。他们的妻妾都乘坐配有盖帷的小车,子弟都有兵士骑马跟在身后,当时他们的尊贵显赫,震服外族,就算是从前的南越王赵他也不能超过他们。”
正文第二百四十六章交州刺史
邯郸赵王宫偏殿,鼓乐笙歌里,燕北决定亲自宴请接待远道而来的士廞,以尽地主之谊。士燮派长子不远万里地来到赵国,他想得到什么姑且不论,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已足够让燕北感到震惊。
在天底下向赵国都城邯郸进贡的人不知有多少,东起东海西至西域,但从来没有人像士燮所派遣的队伍走得如此困难危险的,何况也没有谁像士燮这样,在送出贡品时准备如此巨量的礼物。
数以千匹计的上好葛布,数以百计的南方良马,还有那些分门别类的西南奇珍。说实在的,士廞来的时候带着随员上千庞大的队伍,等他到邯郸转瞬不过三四日,交割贡品后变成了士廞与七八个随员,连马都没有每一匹马、每一架马车,都是他们送给燕北的礼物。
数量大方,又精打细算。
最让燕北惊异的,是听人说起士廞在邯郸的做派。即便士廞作为交州使者前来赵都,但于情于理他都不过是太守之子,燕北不可能在他到来当日便接见他,何况燕北还想暗中观察一下他的作为,从他的身上来观察远在交州的那些人们,对现今的赵国怀抱着何等心态。
堪称巨量的礼物令人高兴,但终究不过是外物,即便有些东西就连燕北都没见过,可他在乎的并非这些他在乎的是交州对他的尊敬。
虽说隔着刘备、刘表、曹操,这尊敬存在不存在似乎都没有太大关系。
但如果有,燕北会比得到礼物而更感到开怀。
沮授听说士燮的家人在交州都有无比的威势,他们子弟出入皆有士兵车骑跟随,原本料想士廞在邯郸也差不多,却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将在交州时的威风做出来,反倒极为慎独。随行几百匹西南良马都献给燕北,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匹代步;原本随行上千人员在与邯郸当地的鸿胪寺交接贡品后,来自交州的军司马便讨了回还司州的简牍带兵离去,仅仅给士廞留下两个随行壮士,不备弓弩不穿甲胄,仅仅穿着交州常穿的葛布麻服露着胳膊,腰上跨一柄二尺短刀而已。
初至邯郸,对士廞而言显然也极为新奇,不过礼数却周到,他先向赵王宫请示面见燕北,随后便向邯郸城内各级官吏家中递上名刺与应对官职的薄礼,在名刺的背面说明他是西边边土所来,日后多有叨扰。但并不急于与这些邯郸的小吏们见面,一切要等赵王召见之后再依次拜访。
这倘若是刘表、孙策等人的子弟,人们兴许还会生出忌惮。不过交州士家子弟算了没什么好忌惮的,人们只从士廞的言语做派中看出一件事,那便是邯郸城又多了个质子。
交州士家对燕赵最大的贡品礼物,恰恰并非那些外物,而是士燮的这位长子士廞本身,他不回交州了。
士廞是个中年人,今年有四十岁了,初初见到士廞燕北惊讶于他的年岁,更惊讶于其父士燮的年岁。一问才知道,士燮在交趾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太守。
“回赵王殿下,在下先祖过去为鲁国人,新莽时为躲避战乱进入交州,至今已有七世了。家父年轻时尝游学中原,跟随颍川刘子奇先生学习春秋,是以族中以春秋、尚书传家。因听说中原前往交州避难的士人说京中过去因古文经学派与今文经学派,各以为是争辩不休,此次进献大王的贡礼中便有家父以左氏春秋、尚书逐条分析的正确意义编撰成书,以上奏大王。”
燕北听了大为惊奇,夸赞道:“现今天下的太守、州牧大多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互相攻伐,很少有像士燮这样有余情编撰书籍的官员了。这是很好的事情,孤会将士府君的经学要意交给太学,加以拓印成书,让士府君所献经义教化学子,这又何尝不是大功一件呢”
士廞闻言拜谢,便听燕北接着问道:“孤听人说起,交州这些年也并不太平,刺史朱符死于叛乱;刺史张津为部将所杀,这是怎么回事”
士廞心头一凛,燕北显然是不清楚交州的事情,而他现在这么问,便那是认为两任刺史的死或与士家有关,当即拱手道:“回大王,交州地处偏远,历年以来中央对交州施政严苛故而民心衰弱,朱使君在任时还算不错,但交州乱事也是从他开始的。”
燕北微微垂着眼帘,道:“愿闻其详。”
“朱府君之父为太尉朱公伟朱隽,过去中原大乱,交州因地处偏远不曾遭受波及。朱使君其兄朱皓时任豫章太守,死于丹阳人笮融之手,朱府君兴兵复仇抽调诸郡兵马出交州,途中为部下叛乱所杀。州中兵事空虚,不足以弹压地方。当时除家父交趾郡外,九真、合浦、南海等郡的太守及一些郡吏也相继在这场暴乱中被杀,州中混乱,家父这才上表朝廷,以族中叔父任诸郡太守,请大王明鉴。”
士廞说的仔细,其实也就说了一件,那便是朱符的死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交州便不会乱,交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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