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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83 字 2023-10-12

才有的殊荣,至少一石的弓力保证能将箭矢投射至四百步之外,搭配重箭头会减少射程却能在最远距离仍旧杀伤覆甲敌军。当然,弓手对覆铠敌军的杀伤从来小的可怜,可在战争中真正有铠的敌人又能有多少呢姜晋的敌人可不是武装到牙齿的燕赵武士

一营檀弓手立足离城百余步的二丈土方,可想而知对守军造成多大压力。

这种时候,拿来壮大声势的五十六架投石炮的威力便显得尤其重要,他们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整整一捆

地动山摇,飞石砸翻守军,却兀自不停,只是照着稍稍放缓的速度继续向城头肆虐。哪怕攻势放缓,也仍然是五十余架石砲轰击小小瓮城,守军哪个敢上前

张绣在凉州时曾为郡吏,督犯人做城旦,也就是监督他们修筑城墙,而很巧的是,蔡阳城同样过去是他的治下,虽然他不曾在这里屯兵,却也修补过城墙。他告诉姜晋,这座城用的是边塞常用的夹板垒砌夯实造成,单纯以石砲轰击很难使其垮塌,不能效法张辽攻沛时直接砸塌一面城墙的做法。

张辽那是财大气粗,一百五十架投石炮别说砸塌小小沛国谯县,就是用来攻打襄阳都不是难事。何况就算砸塌瓮城,里面还有一面城墙是他们石砲砸不到的,这种做法并不可取。张绣的建议是,震慑守军使其不能对攻城军队造成杀伤,接着用云梯把步卒送上瓮城,与敌军近身搏战,直至巷战。

姜晋所希望的是直攻一点,打开城墙缺口将兵马放进去,而张绣的建议则是四面八方,瓮城之上步弓手与敌军直接对抗吸引注意力,周围整个北面城墙则由各部军侯率领部下搭出几十条浮桥将兵马快速送到护城河对岸也就是城下,以云梯蚁附攻城。

这本是攻城中对军士死伤最多的一种攻城手段,大多数时候只有缺乏攻城手段的乱军叛军才会使用。不过此时若有率先攻上瓮城的步卒,在兵力优势下反倒能够使北城墙成为率先攻下的地带。

姜晋同意了这个战术,同时命令张绣引步骑在余下三座城门,尤其是城南游曳,随时准备与逃出蔡阳的敌军袭斗。在他看来,只要夺取城北的控制,守军的战意便会溃散大半,接着就是简单无比的巷战。

他有五倍于敌军的兵力,尽管麾下军卒的构成不如良家子来得精锐,但打顺风仗他没怕过谁

瓮城上守军为之一空,城上充斥着伤者无助的哀嚎,他们都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没有丝毫手段防卫,只能等待敌军登城。城下身强力壮的军士扛着巨木登上断桥,有人在桥下涉水立起早已准备多时的木柱,一块块圆木搭在原本属于吊桥的位置,一条简易通路刚刚搭好,急不可待的步卒便扛着云梯冲至瓮城之下,将云梯搭上城头。

“率先登城者为首功,赏百金斩守将赏五十金、斩校尉者赏五十金、斩甘宁者赏五十金”

姜晋将命令传下,城下每个带队的军侯、屯将、队正都高声对部下重复高喊着命令,各个攀援而上,准备迎接最残酷的夺城战,出来打仗,他们的路便只剩一条要么荣归故里,要么客死他乡

当第一个呐喊的军卒操刀跃上城头,迎接他的毫无意外是苏飞早已布下防卫的北城墙射来箭矢,转瞬之间十余支箭矢向云梯搭上的缺口射来,眨眼便将他扎成刺猬,仰着身子半边搭在城外悬空,接着下面一只大手提着衣领将他尸身拉出丢到城下,更多度辽军冲上城头。

瓮城墙上很多巨石给攻城军队造出躲避箭矢的掩体,逐渐有攻城军借助巨石向北城墙的守军以箭矢还击。箭来矢往间,城下姜晋挥动手臂,身后令旗招展,一队队熟悉水性的军卒将圆木推下护城河接着飞身跃入河中,拼出摇摇晃晃的浮桥,更多军士向河中涉水而过,扛着云梯杀上城头。

守军有力不逮,他们甚至才刚刚为飞石停止而松了口气,接着便听靠着城头的袍泽惊惧地大喊。一架架云梯搭在城上,有些军卒来得及将巨石推下砸坏云梯,但更多守军却没那么好运,还未破坏云梯便见一个个如同魑魅魍魉般的敌军跃上城头,操着环刀汉剑冲杀而来,转眼将城头陷入一片混战。

越来越多的守军注意力被身旁城头的度辽军所吸引,随之而来的便必然是瓮城上攻城军队压力骤减,瓮城被完全攻陷,度辽军甚至有余力在城上组织弓弩手进行反击,为袍泽支援。

眼见日薄西山,苏飞别无他法,恨恨地摆下刀头,下令道:“退下城池,去城南与敌军巷战”

正文第二百章干到底

城防一旦坏到将半座城交到敌人手上,这城也就防不住了,否则但凡有丝毫可能守住城墙,都没有任何将领愿意选择巷战这种残酷的战斗形势。城战不似野战,大方阵能展开在垄道上、田野中,排兵布阵下士卒因袍泽而感到安心,作战尤为勇猛;巷战没有战阵,一伍一什的军卒冲上街市,逐屋逐舍地净空看到的一切敌军。

这种听上去很简单的战事,在某些情况下却会成为最惨烈的斗争。

比方说,敌军战斗意志强烈。

通常情况下出身草莽的将领更知晓应当如何在街头巷尾与敌争斗,因为他们成长在街巷,而各个城池的大街小巷大多相似。姜晋就是其中的行家,当他站上城头,立即按下试图冲上街头巷尾与敌争斗的部下,传令停止追击。

“停止追击”

这座荆北小城称不上雄壮,四面九里见方,虽然不大,却并不利于燕氏军在巷战中占据优势。站在北城墙登高下望,能将大半城池尽收眼底,姜晋指着远处皱眉道:“城里有水,源头是护城河,有暗道。有水就有桥,传令两翼军队压制东西两侧城墙守军后分兵下城,守住城门主街向中心驱敌;中军停在主街上搜索街巷,不要放过一间屋舍,尤其是那些高门大院,择选力士射手以屯守,封锁临近街巷。”

自小到大,姜晋摸爬滚打在蓟县城中,但其真正参与城战还要追溯到二张叛乱时追随燕北攻取冀州,擒住高览的那一战。他们这些草寇无所凭依,姜晋便只能身先士卒,虽然有幸躲过高览在城头上大显神威的时刻,却在最后的县官寺中对上赤手空拳的高览最后虽擒下高览,姜晋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被高览收拾一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晋记住了城战率先夺取高门大宅,借助高墙弓弩就能在街巷战中守备三倍于己的敌人。恰逢蔡阳城中,高门大阀数不胜数,这是光武刘秀的家乡,尽管并非都城,却有许多当年随同光武起兵的老卒居于此地,留下城中不少大宅院。现在,这些大宅子当下便是姜晋心里的囊中之物。

自姜晋将令传下,搏战在东西两面城墙的度辽军加紧攻势,士气涣散的荆州守军原本在城上便已摇摇欲坠,毫无疑问他们随投石炮加入战场而向城南溃逃。即使是再杰出的将领也不能阻止军队在投石炮下瑟瑟发抖那些原本精悍剽悍的军士无所畏惧地结阵迎敌,接着被一颗石弹砸碎一片。

没人能承受袍泽眨眼化作一滩血肉的巨大压力。

随守军向南败退,度辽军占据东西北三面城墙,除了应对南面城墙负隅顽抗的守军,还有余力依照姜晋的命令对城中守军进行合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