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能对敌上千个手持枪矛大戟的青州兵当即便被长矛大戟捅成筛子。
要躲避石砲,躲避强弓利弩,还有那些令人难受的壕沟,麹义所能选择的便只有一点,迫使袁尚从他的厚重的龟壳中出来,双方以同样的天时地利来交战麹义相信,如果能够达成这样的目标,则袁尚的兵马必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兵法有云,攻其必守,麴某选择守其必攻”
现在的土鼓大营,对袁尚而言就是必攻,只是麹义还不能确定袁军究竟有没有上钩
这种等待让他愈来愈显出焦躁,整整十日,袁尚比麹义想象中要沉得住气,直至第十一日,天降小雨,小雨在傍晚变成疾风骤雨,暑意转眼便消退无影,偏帐盯上想起叮叮当当的雨滴声,有士卒入帐中,满面喜意:“将军,袁军已经逼近十里。”
砰
麹义的拳狠狠地擂在案上,这个袁氏三公子终于肯屈尊前来了他粗着嗓子显得失态,道:“旗号是谁”
“蒋字旗,应是袁氏将军蒋奇,两个吕字旗,属下不知是谁。”
“别管他们是谁了,传令营中固守防备,派人自营北前往梁青谷,命徐晃领军前来救援。”麹义站起身来穿戴甲胄,冷声道:“这一次,全都留在济南吧”
原本麹义与徐晃有所约定,当知晓袁军动向时便要改变营中旗帜颜色,徐晃的斥候在三里外看得见,便会当即奔马返回告知徐晃,但是现在的疾风骤雨改变了这个计划,雨天里徐晃的斥候是看不了这么远的,而同时他们之间也失去了最容易的信号传递。但麹义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坚持到徐晃领兵前来,否则单以他不到一万的军卒哪怕依据完备的营寨照样没有胜过袁尚的可能,只有两路兵马里外夹击,才能在兵力上勉强与袁氏持平,继而能够借此机会击败袁氏,克定济南
呼啸的瓢泼大雨里,麹义抬着强弩走出营帐,听着豆大的雨滴打落在甲胄上,心如止水。在他看不见的数里之外,四面八方十余部袁氏兵马正向营寨快速集结着,士气如虹的他们目标只有一个燕氏土鼓大营
正文第七十五章塞翁失马
夜幕下看不见星火,土鼓营寨万籁俱静,好似只有营门外围着篝火闲聊将来的军卒还清醒着,袁军将军将其擎一柄大斧带着决然的气势,冲着土鼓营寨猛然挥出。
“冲”
一声令下,左近一众校尉司马均打起精神,猛地应出一声,纷纷掉头去寻自己部下军卒,不用多说,各个便做好了与敌决死的准备。
其实就局势而论,根本没有谁会提出异议,既然将军与监军都认为土鼓营寨是可以攻打的,那么无论里面是什么毒蛇猛兽便都不重要了,对这些武士而言,跟随号令奋勇作战,就够了。
将其远远地看着营地外那几个黑影,眼看着自己部下军卒已经朝着他们的位置摸黑前行着,却突然听到那几人猛地发出一声大笑,小声在夜幕下传出好远,将蒋奇部军士即将发动的冲锋憋回喉咙,各个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敌军是发现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应门外那几个军卒似乎只是觉得愣了,对着篝火堆搓着手,站起身来将背后丢给林间腾挪跳跃的黑影,结伴向营内打着哈欠走了。
距离数百步外的蒋奇看着敌军营卒竟散漫之此,缓缓走到他们看不见的黑暗营地中,虽然不能看出他们去了哪里,但只需用头脑去稍稍一想便知道,这些乌合之众必是夜里又冷又乏,偷懒回去歇着了。
这太符合蒋奇心中的预期了,“所谓的燕氏精兵,不过仰赖大将麹义罢了,若无麹义,又算得了什么精兵强将呢传令各部,没了敌军营卒,以轻兵压至敌军木栅下,攀援而上”
一墙之隔,袁军士卒在营寨墙壁之外轻手轻脚地做足准备;营寨之内的麹部将士张着早已搭好弦的强弓劲弩,咬牙切齿。
尽管这两支军队有不同的兵器、不同的服色、甚至连部署动作都有所不同,但他们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无论燕军还是袁军,军卒武士皆大气不敢强出,生怕因此走漏风声,心全都悬到了嗓子眼。
营寨中顶盔掼甲的麹义若是知道敌军主将蒋奇的想法,定然会笑掉大牙,营外偷懒的那几个壮硕军卒是他从全军挑选出的几个精悍胆大之辈,要心知就在敌军眼皮子底下却不做丝毫动作,这个非大勇者所不能。而在发现敌军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进入营寨,以将消息报给麹义等人。
麹义收回了外面所有斥候,就只靠着这几个军卒来看出敌军的部署,没有比这还要再冒险的事了。不过至少在现在看来,冒险得到了极好的效果,至少蒋奇到现在还没有发动袭击麹义勾起阴险的笑脸,蒋奇的进攻来得越晚,便说明他越是贪心。
而作为袁军主将的蒋奇越贪心,麹义便越有把握击溃这支数目庞大的敌军。
“让儿郎们跃入营寨,抢下寨门。让鼓吹乐准备好,寨门洞开之时,便是让他们大肆奏乐的时候”蒋奇这么说着,似乎已能看到营寨被从内而外地打开,“开寨门者,赏金一百”
任何军寨,最难攻破的一定是寨门,尽管开门之后大多有一场攻坚恶战,但这就好似攻城时打开城门,让原本固若金汤的城池变得四处漏风,比起真实存在的劣势,更糟糕的是守军因此崩溃的士气。
打任何一场战争,士气都是胜败的先决条件,而一场战争的结束,往往以一方士气衰败而告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蒋奇一声高喝赏格,不过十余息便由军卒传至最前,各个摩拳擦掌,伴一声低沉的牛角在夜幕下的土鼓响起,数以千计的青州悍卒口叼短兵青壮攀上寨墙。这种时候已不必再担忧是否会暴露踪迹,只要能抢下寨门便意味着一场大胜
甚至在攀爬前,军中各个伍长都已给部下军卒分出使命,有人越过寨墙直奔军帐、有人放火、有人抢开寨门,但当他们攀上营寨露出头脑望向寨内时,多数军卒的动作都明显顿住而有人比他们聪明,毫不犹豫地撒手向回跳去,哪怕撞倒身下的袍泽也在所不惜。
他们看见营寨内列阵整齐的冀州军卒,看见那些反射着月光的明亮兵刃,更看到那些上弦待发,瞄向他们的弓弩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