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战事焦灼,还哪里有空照料渤海袁绍那一阵仗,全凭大司马府的田丰与郭嘉去料理了。
留滞在王庭故地,燕北就是为杀人而等的。
游牧不似农耕,农耕七八人去种地,才能养一个人在农事去打仗,游牧大约只需要三个人就能养一个战士去打仗,所以过去才有匈奴、鲜卑是全民皆兵的说法,他们两个壮年男子便能抽一个去作战,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比方说对燕北来说,只要把一个部落的军队打垮,这个部落就完了。而农耕则不同,输掉一场仗,很快就能再组织一场仗,甚至拖着打到腹地了,还能冒出三五倍的兵力投入战争。
燕北要的就是打一场大仗,毁掉七个叛乱的万骑部落虽说规制是万骑部落,实际上也不过各个多者有几千兵,少的也就才一两千骑手,毕竟今年的瘟疫让整个南匈奴都吃够了苦头,就连刘豹的左贤王部在瘟疫后都没剩下多少兵力,别说其余部落了。
其实这场仗,燕北是占了大便宜的,妙就妙在匈奴王庭这个地方。人们打仗总有个目的,如果他领兵去一一讨除那些部落,在路途上便会遇到层出不穷的阻击,而匈奴马多,勇士又大多骑术精湛,十个人里七八个都能弯弓骑射,最是来去如风。就算是燕北军在讨灭南匈奴后得到足够马匹,也没有那么多能在马背上打仗的勇士,在平原作战很难胜过匈奴人。
可占着匈奴王庭就不一样了,谁都忍不住别人在自己祖坟上吃喝拉撒,更别说乌泱泱四五万人马。
这样一来,南匈奴那几个叛乱的部落会聚的大军,便只能舍弃自己引以为傲的机动来与汉军硬碰硬,还要防备夜里营养良好的羽林骑对他们的营帐发起突袭,这场攻坚战对匈奴人而言可谓是苦不堪言。
“将军,大喜”
姜晋探着身子虚头八脑地闪进中军帐,笑嘻嘻地燕北道:“徐将军昨夜大胜,一战斩及不计,今日斥候回报,有一部人马两千余骑舍了大营向北走了,看样子想出塞”
“出塞”燕北笑了,放下书简道:“去寻祖宗北匈奴去了吧,公明将军可是要追击”
姜晋摆手,哈哈大笑道:“徐将军不去,潘棱带着人马在北边游曳,他们跑不了兄长,要不你让我也出去夜袭他们”
燕北闻言连忙摆手,徐晃带着羽林骑去打夜战可以,但姜晋就不行了,他的兵以前都是穷苦人家或山林盗匪,各个夜里雀蒙眼,别人抽冷子给上一箭都不知道箭是从哪儿飞来的,出去准要败绩。
“外面有徐、潘二将足矣,你真想出去”燕北虽不想让姜晋去打夜战,不过也未必不能出去,思索片刻他说道:“前几日的俘虏知晓匈奴各部所在,全供了出来,阿晋,烧杀抢掠,你是在行的”
正文第五十七章肘腋之患
正午日光下,骆县南部扬起片片凛冽刀光,滚落头颅堆满车驾。潘棱张起大弓,虚起眼来,撒手箭矢飞过,远方双手受缚挣脱绳索尚未跑远的匈奴俘虏只待发出一声叫喊便应声而倒,透胸而出的箭簇带出鲜血缓缓浸红沙地,曾在高句丽以孤军游斗月余,参与纥升骨屠城的燕氏残忍宿将却没再看一眼,收起长弓立在干旱的土地上,缓缓咬着牙齿让颚骨鼓起大块。
潘棱吃尽了匈奴人的苦头,前番度辽部大败,随他自辽东杀出的旧部损失殆尽,数年征战让他相熟的老部下只剩下百余人,故而杀起匈奴毫不手软。
现在他的偏将部军卒大多是并州边民,大约是并州地处边郡百姓多习武事的缘故,虽然新兵不少,战力却并未减弱多少。最开始他是瞧不起这些张着受气包样的民夫,哪里比得上过去游侠儿凶猛剽悍,可这些满面怯畏的并州边民在与匈奴人交手几次之后,因胆小怕事而更听军令,反而让他对部下军卒指挥更加得心应手。
如此看来,最开始那两阵好几十好几十溃散给他带来的困扰,几乎可忽略不计。
真可谓有得有失,自辽东虽燕北以来,潘棱打了许多年仗,虽然在战阵上仍旧没有太多进步,但到底有了一套自己的挑兵选将的经验能供今后传给儿子凶猛敢战的游侠儿很好,在战阵上胆气足,可以作为伍长、什长乃至屯长、军侯,普通军卒则最好用老实听话的民夫,越老实越好。这样组成的军队在战争中令行禁止,既有勇夫可鼓舞士气,又有呆卒能闻令而出,方可战无不胜
没错,潘棱把这些老实人称作呆卒。
可他娘不是呆卒么,匈奴人冲击骆县南的方向冲了三十多次,全是逃离呼衍骨都侯大部的溃军之卒,此次反叛之后中原大地再无他们容身之处,都想着从北方冲到草原上游牧,到骆县看见潘棱才知道被堵死了,尽数都成了亡命之徒,发了疯地要冲出一条生路。阵线垒墙冲破一层修一层,一次次阻敌,壕沟被人尸马首填平,土地被红白之物染尽,就连先前郊野里几座屋舍瓦砾儿都没了,这群呆卒仍然坚守不退,换了从前那些老兵油子,能行
一旬有余的战事,打到今日,潘棱随姜晋自雁门至王庭前部下三千余众,如今也只剩下七百来号,没几个逃卒,全死在一片土地上。
“去到城里,会骑马舞刀的,十五往上五十往下,凡是要交赋税的全给老子拉出来”他不知道这仗还得打多久,现在不经通报燕北便私自募兵,到时候八成要挨罚,可挨罚也比守不住来得痛快。他跟着姜晋和匈奴人打输了,本就带着将功赎罪的心思,指着骆城骂道:“别他娘让他们在上头巴巴看着爷们打生死,下来出力气耶耶这儿上好的弧刀铠甲骏马,再配上弯弓响箭,杀匈奴”
潘棱的话说的虽大,但他自己也知晓根本强征不到多少人,一座城里满打满算几万人,可老弱妇孺筛去之后便只剩一两万,一两万里还要挑出会骑马舞刀的,能有多少反正于他而言一千两千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全他娘拉来,多一个都是赚的
虽说是强征,潘棱也没说谎,他这十余日收整的战利可是不少,那些逃窜的匈奴人铠甲带的不多,估计路上嫌沉都丢了去,但马刀、弓箭、骏马这保命的家伙事都留着,他们在这宰了两千多个匈奴人,便空下来四千多套衣甲,只要强征的军卒平时有些操练,武士还谈不上,总归是壮士的。
军卒领命带着百人队策马朝城门奔去,瞧见城池开了门,潘棱便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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