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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301 字 2023-10-12

洗净的麻布,挑着眉头看了燕北一眼,两手搁于矮几,右手缓缓按着左手掌心,张开口便有侍女奉上泛着苦味的药汤。匈奴王庭一战让他栽了大跟头,刚收在麾下的爱将眭固死在阵中,兵马死了大几千尸首在并州酿成瘟疫不说,左手两根手指头永远丢在了匈奴王庭。

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抬手将婢女推开,苦味与心头郁结让姜晋本就凶悍的面目变得狰狞,右手握拳锤于矮几低吼道:“他们都在攻城略地,我们不该北攻西攻,当今天下对兄长有威胁的不过曹袁二小贼,任其攻掠,后患无穷兄长,与他们决战”

二楼门廊上撑着栏杆有些懒散的燕北带着轻松的笑意,闻言转过头来对姜晋道:“指头的仇,不报儿郎的恨,不血”

姜晋哪儿都好,就是过去穷怕了,现在便有一股子穷奢极欲的劲头。过去在辽东便克扣军粮,到了幽州买田置地还乐呵呵地跑去找燕北分赃,这毛病到现在都没改了,两年在雁门、云中、上党等地置办下上千倾田地,也不知道并州这荒凉的土地有什么好置办的。

这不,还在阴馆起了宅邸。

甚至就连和南匈奴打仗,也跟他贪财有不少关系,这场仗的起因就是姜晋想让匈奴王庭西迁四百里,去朔方大漠放牧去。这事匈奴人哪儿能答应,就打起来了。打就打吧,还输了,所以在写给燕北的书信里才会那么没底气地想要燕北安抚南匈奴。

他知道自己理亏啊

“两根指头算得了什么,兄长未免太小看阿晋”提到手指,姜晋有些恼怒地一把推开矮几,言语中透着抹不平的恨意,长出了口气才稍有平复道:“眼下匈奴王庭上表臣服,要献上五万头牛羊来平息兄长的怒火,不如先不管他,全力南征渡过黄河与二贼决战,匈奴王庭西面是大漠北边是城关,栾提呼厨泉瓮中之贼尔,老子说杀就杀他娘的”

燕北大为惊奇,对姜晋道:“少了急躁多了沉着,在并州这两年厉害多了。”

别的不说,燕北也认为大约这天下的敌人,只有曹操与袁绍是配得上他的对手,余者至于交州士氏、益州刘璋张鲁、凉州韩遂,在他眼中都不算什么。至于江东的孙策那不过是个子侄,麹义前些日子还传来书信,做叔父的想要给侄子表个将军官职,希望能得到他的应允。

“在匈奴人跟前栽这么大一跟头,不说也罢”

提起这次大败姜晋便神色灰暗,这两年在并州大小阵仗不断,他也比刚领度辽将军时成长许多,心态早已不似当年易水河上那般油滑,近乎以一己之力征讨三郡,心里早就狂得没边儿,去年写给燕北的书信还说等他平定了并州让燕北准备派个刺史过来,转眼就被匈奴人打得遍体鳞伤,个中心酸,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透的。

单单在这一点上,他和燕北很像,横扫北方的燕北比他还狂,道:“这不光是为你复仇,燕某不要他们臣服,臣服上百年,该叛乱还叛乱,他就是永无休止,到了燕某这儿,也得停咯”

“至于争霸天下,燕某没什么好担忧的,阿晋你以为现在的局面,曹袁各据二州之地,还像过去我们击败公孙瓒那样,一次决战就能一劳永逸不可能,这场仗早就开始了,你当曹孟德为什么要进攻南阳,嘿”燕北说着在室内踱上几步,道:“他兖州豫州拢共就那么几座矿山,还出不来好铁,锁死虎牢便绝了他用巩县铁,现在他只能去打南阳了。”

在燕北看来,打仗并非只有军卒在前,后续粮草、钱财,乃至百姓不间断的生育,都是衡量强大、胜败的必要条件。

“北面扫平高句丽、扶余设骊州,西面平定并州,安稳关中再收取半个凉州,统合六州千万生民,阿晋,你可知晓一千万生民之力,可摧山海”

燕北笑的豪迈,探手对姜晋笑道:“现在不是燕某南下征他们的事情。曹刘相耗、袁孙相攻,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是最好吗现在大约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待到大势已成,苍天都救不了他们”

正文第四十三章突入辽山

高句丽国中局势诡异,各地大加在汉军进驻后明显察觉到形势出了问题,狗加率先举兵勤王前往国内城,要去保卫大王拔奇。兵马离开部落不过六个时辰,便在要道与恒江南驻军的乌桓峭王苏仆延狭路相逢,交兵三日死伤部众两千余,只得败走西面,紧跟着被司马朗领辽东郡国兵击破。

天下有数不尽的郡县,但如果说哪个郡的郡国兵战力最强,那毫无疑问是辽东郡兵,虽然他们有个土得掉渣的名字被称作田卒,比起什么丹阳兵、乌桓突骑太过弱势,但他们的战力却不可谓不强。

追究辽东田卒的家乡,有幽州人也有冀州人,大多是囚犯、强盗、山贼、马匪这样的出身,再了就是张举张纯败绩后流浪在幽州各地的溃兵与流浪武人,再不济也有过几年战场生涯。燕北领一众叛军从中山国打到赵郡邯郸,又从邯郸城打回辽东老家,靠的就是这批人的齐心戮力。

战死者不再多说,都躺在辽东大墓,那些战场受伤侥幸捡回条性命的老卒,便都留在辽东郡投入沮授当年的屯田策中,大肆开荒,从此有了田卒之名。自燕北离开辽东统治幽州从这里走向争霸天下的路,各地郡国兵重新整备操练乡勇,是为各地预备兵,随时准备投入最激烈的战场,以供不时之需,辽东田卒也不例外。

他们大多有自己的皮甲与兵刃,甚至当年离过战功的还拥有铁铠,虽然有不少是伤兵,但能耕得了田的大多没落下什么残疾,真有残疾的都被充入燕氏商队或下至乡亭操练兵卒去了,他们除了年岁大些,都还有一战之力。

年月的增长会让他们的身体不复强壮,却也让他们拥有更高的战技,每个派上战场的辽东田卒,都是精锐。

高句丽狗加面对司马朗部下田卒与赵威孙的校尉部,转眼便被打得七零八落,就连狗加的首领都在战阵中被赵威孙用强弩队射死,割了首级悬在他们的城郭下。在宣布投降不屠城的消息后,转眼高句丽五部之一的狗加便向汉朝臣服。

谁都不想再重蹈纥升骨城的覆辙。

比起赵威孙与司马朗的职责,恒江北岸驻守的蹋顿便稍嫌无趣,离他较近的消奴部、绝奴部本就非国中强势大宗,眼看汉军势大,反倒率先投降,为蹋顿部下的乌桓军献上酒食,举意臣服。

最难过的是北方辽山下的成律归了,以五千鲜卑精骑堵三万高句丽兵马之后路,还要给他们送粮食让他们继续北攻。这本是个轻松的活计,只是放在成律归身上,便不是那么快乐了。

鲜卑与高句丽,追溯根本二族构成应所差无几,就像鲜卑与乌桓一般,早年东胡分裂一支迁居乌桓山,称乌桓;一支迁居鲜卑山,称鲜卑;高句丽也差不多,尽管统治者是高句丽五部夫娄部王族,但国中百姓是一样的。

gu903();早年属东胡种的扶余国夫娄部领消奴、绝奴、顺奴、灌奴四部出扶余,南面征服秽貊人建立高句丽,这也是高句丽作为半牧半耕文化的来源,本身就是马背奴役农耕而建立的国家。当然了,这其中也少不得汉人的身影,高句丽丞相莫离支的莫,指的便是张颌的家乡,河间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