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齐,陈兵在黄河北岸的两个将军部必须保持员额过万的兵力,并且要保证高昂战力,否则一旦战事兴起,则北土不靖。
年前,在渤海小留半月的燕北在十一月回到邺城,登门的公卿络绎不绝,得到极高的礼遇。百官都知晓幽州送来的钱粮随同大司马一同入邺都,今年他们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官俸,都赶来感谢燕北。
至于钱粮是否足额,公卿也并不担心,毕竟只要能渡过这比较艰难的一两年,待冀州赋税逐年上涨,总是发的起朝廷官俸的。
接着,便是绵延不绝的朝会,招待那些从遥远异国赶来纳贡称臣的使节。
“拜见陛下,拜见大司马。”
从乌桓国赶来的使者是燕北的老熟人,乌桓单于蹋顿。穿着一身汉朝士大夫装束显然让这个被人称作乌桓冒顿的单于极不习惯,在得到汉朝皇帝的见礼之后,他对上首的皇帝与燕北笑笑,便听皇帝问道:“蹋顿单于怎么亲自来了”
“回禀陛下,外臣只是代单于,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向皇帝祝贺新年,送来乌桓五部的贺礼。”蹋顿说着便让身后的随从向朝廷交上礼单,燕北扫了一眼便请侍中交给皇帝。乌桓的礼物还算贵重,五部共送牛三百头、马六百、羊一千、皮两千、筋三千,还有些额外的手工品之类的物件,燕北拱手对皇帝轻声道:“陛下,乌桓国的礼物很贵重。”
“朕多谢乌桓单于的美意。”刘协听燕北这么说,心下也是认同,尽管他早就听说幽州乌桓归附众多,但献上这么多礼物还是令他感到惊讶,接着对蹋顿道:“有一必有二,蹋顿单于的第二件事是为何呢,不如一并说来。”
“是这样陛下,过去我们的单于丘力居病时,因小单于楼班还小,故部众与大司马推举我为代单于,现在楼班长大了,有劳大司马的照顾,他在辽东过得很好,我们五部大人便希望能请他回到属国,继承乌桓单于大位,希望能得到大司马的准许。”蹋顿说着望向燕北,接着连忙对皇帝说道:“也希望能得到皇帝您授予的印号。”
蹋顿这么一说,公卿与皇帝便了然了。进贡是轮不到蹋顿单于亲自过来的,人家过来只是为了求见燕北,希望让他放了过去在辽东为质的楼班。
百官公卿都听说过蹋顿在北方以雄百蛮的声望,人们都拿他与过去威服汉朝的匈奴单于冒顿相提并论,可眼下看蹋顿前来京中求见燕北,显然这样的外族单于被收拾得极为服帖,就连单于位置都是燕北立来的,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燕北的阴影里到底谁才是以雄百蛮的那个
刘协不了解乌桓国的情况,但正像当年董卓选他为皇帝的原因一般,他很聪明。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对蹋顿的印象很好,于是转头对立在朝臣上首的燕北问道:“大司马以为如何”
“陛下迁都不久,不知其中缘故。当年单于丘力居在世时,单于与五部大人苏仆延便几次帮助燕某安定幽州。”燕北已经说谎不脸红了,当年丘力居几次帮他不假,但那都是为了得到他的粮草而帮他看护商队,至多出兵对付一下共同敌人公孙氏。追溯他们的友谊大约要说到早年共同起兵拥护张举张纯反对汉朝了。不过这些事燕北不说,朝臣知道的也不多,他接着说道:“后来丘力居单于得病,蹋顿单于被推举出来,小单于年少而辽东新立书院,臣便自作主张送他去学经,现在应当已经学成,可以执掌乌桓了不过蹋顿单于,你这样让位,可心有不甘啊”
“回大司马,单于位本就该是叔父交给弟弟的,如今既然弟弟已经长成,外臣自当退位。”蹋顿笑了,丘力居是他的叔父,楼班是他的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外臣心中没有不甘。”
蹋顿这话一出,无论皇帝还是公卿,都暗自点头,人们尊敬有这样胸怀的人,哪怕他是外族单于。
“大司马,朕以为,蹋顿单于让位楼班单于是可以的,这符合礼法。”刘协说着望向燕北,便见燕北也缓缓点头道:“陛下,臣愿表乌桓代单于为乌桓王,请授金印,以彰其兄弟孝悌”
正文第二十六章僭越之象
人们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这不是燕北喜欢看到的事情。蹋顿完全可以霸占着单于位不放,而他现在出现在邺都,告诉汉朝皇帝不但要退位还希望能授予新单于朝廷金印,燕北不能让他就这样光溜溜回去做他的部落大人。
至少在蹋顿领乌桓代单于的这些年里,乌桓与燕氏亲密无间,这很不错。而新单于楼班继位后的事情燕北也并不担心,在辽东,他们为楼班寻找了最好的老师,还算不错的屋舍,还有几个燕氏老卒出身的侍卫,将楼班带大这个乌桓的新单于完全成长在汉人周围,与他的乌桓国格格不入。
这些年里他已经与乌桓国断了联系,当他回去继位,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燕北安排给他的那些汉人。而乌桓国,也将在有史以来最像汉人的单于统治下进一步完成汉化。
燕北是不会使太多计略的,但他一直都知晓未来的改变,因为他习惯于做一件件在当时看不出有任何用处的小事,再去推波助澜。就像当年,乌桓国与燕氏的关系本就已经亲密无间,却固执地留下楼班在辽东书院。这件事在当时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关系,只让幽州人觉得燕北小心谨慎地过分。
但是在现在,当蹋顿在朝堂上提起当年燕北留下楼班时,人们才发觉燕北的深谋远虑。
实际上这是燕北的一贯做法,一开始,仅仅拥有辽东一隅之地时,在没有人认为帝国北方的马匪能够在天下取得什么成就时,燕北的战役便已经打响。作为一个汉人,便已经向所有东夷宣战。
只是没有人知道。
因为燕北知道在当时他的燕氏,打不过任何东夷,无论鲜卑还是乌桓,高句丽还是扶余国,甚至就连乐浪以南的三韩诸国对他来说都是庞然大物。
燕北与人交战,打的不是现在,打的将来。在人们还不知已经成为燕氏的敌人时,这场战争便已经开始,所以当对方听到宣战声响起耳边,便只能是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百官公卿原先对燕北的权势,不甚了解。甚至认为这样一个在朝中没有丝毫根基的北地豪雄,也很容易对付。但在乌桓代单于蹋顿的只言片语中,却了解到与他们认识不同的燕北。
朝廷过去在洛阳,在长安,所知道的燕北只是他平定过冀州黑山、击败过公孙瓒、驱走袁绍。但这些成就在公卿眼中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的敌人,着实很难摆上台面。公孙瓒是什么人过去在幽州的一个长史,后来领兵几千,和燕北一样起家于张举反叛当中,不过一个在朝廷而一个是叛军罢了。
黑山军又算什么也不过是曾经的黄巾余党,虽然号为百万,却也不见得有多么厉害。说起来燕北最厉害的敌人大约是袁绍,过去的讨董诸侯联军盟主,可也没死在燕北手上,现在反倒在青州、徐州击败袁术军后声势滔天继而向扬州推进。
可朝中总是存在有识之士的。
在乌桓代单于蹋顿离开邺都后,皇帝召集中朝的一些重臣在宫中用晚食。快到年关,无论皇帝还是公卿心中都有些喜悦,不过这样的场合燕北却没有在场,在宫中他得到来自北方的密报,便向皇帝请辞返回大司马府。
gu903();席间,皇帝忧虑天下,问道:“诸君可知河南局势朕听说徐州牧刘玄德西奔荆州,袁公路死后徐州尽属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