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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52 字 2023-10-12

官之初,别驾荀悦向雷公问询铁官设立地,雷公在择选各地林木之后,定在渔阳郡,山林最多的平谷,大肆砍伐林木,烧制天下最优秀之木炭,以供炒钢。

有执掌辽东铁邬冶铁、锻造分隔开来的经验之后,渔阳铁官在张雷公看来是得心应手。整个幽州禁止使用煤炭冶铁,各处矿山共四十二处,便设铁邬四十二处,均以优质木炭冶铁矿石,冶炼成锭后发往渔阳,再由幽州各郡浸淫此道数十年最优秀的铁匠来为燕氏军炒钢锻造天下锋锐之兵器。

过去张雷公是最勇猛的武士,可惜未能在战场上取得属于自己的功勋便伤了腿骨再不得奔走疾行。燕北非但没有将他抛弃,反而让他掌管当年匠不过百人的铁邬,取千金以资雷公忘不了当时燕北卖了部下姜晋等浑人掘坟盗墓弄来的冥器,所有资财都不足两千金。

到如今,幽州铁官执掌各地匠人逾万,兵甲弓弩铁木之能皆由其督造,每当看见武库中崭新的兵刃发向冀州,最终挥舞于战场,雷公便觉得他也跟着那些兵器为燕氏之霸业奋力拼搏着。

在幽州,为霸业而拼搏的雷公并不孤独。尽管幽州平定,但随着燕氏统治中心再度南移至邺,很多人虽身在幽州,但心早已飘到黄河北岸,比方说在幽州大兴田策的别驾荀悦。

先秦横扫六国,究其根本在于商鞅变法中认为天下大事,对秦人所重者唯耕与战。荀悦则认为大势远远要比耕战二字复杂得多,但那都不是燕北需要考虑的事情。荀悦认为现在的燕北,只需要考虑对汉室之忠诚,其他的事都不必考虑。

因为有他责耕,有燕氏诸将责战。

世间所拥巨力者,不外乎心有宏愿者。当其心中大志,世间便再无所能阻挡者。

如今的幽州拥三百万百姓,更兼得田策初行,所受阻碍皆已尽数破除,州府多余的田地以租百姓,每口青壮给地五十亩、妇孺三十亩,租耕五年成为他们自己的土地这个时间并非是荀悦随口一说,而是顾及到眼下北方燕氏的大局。五年之内,荀悦估计必有大战,何况还要照顾冀州,正是需要庞大粮草的时间。而土地租给百姓耕种,州府得到的粮食要比赋税多得多,而又能让各地避难而来的百姓不至于饿死。

而真正的幽州富庶,便要等到之后幽州农户人人有田,再过三年。荀悦认为八年之后的幽州,就是他想看到天下的模样了。

百姓安泰,士民归心只是荀悦还没有想过,到时候,士民之心归的是汉室,还是燕氏呢

除了章碾部在冀州就地招募黑山送去的青壮踏着风雪在年出头随河内太守郭昕走马上任,典韦之外的四部校尉在幽州的募兵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前往高句丽的贺浑鹿因路途遥远,被大雪封堵在汉高边境的东道城,也就是过去的纥升骨城,直至一月下旬才抵达高句丽;除他之外,前往北部乌桓的阎柔、辽东郡的卑衍募兵都极为顺利。

无论乌桓人还是辽东人,听说燕氏再度自幽州募兵的消息后纷纷应募,希望能够博取到属于自己的前程。谁都知道,现在的燕氏幕府正是用人之际,前些时日一连封出四个将军的事都已在幽州传开,但凡弓马娴熟的健郎,哪个不希望自己将来能被冠以将军的称号

如果是在取得冀州之前,募兵绝不会如此顺利,但当今的局势大大不同了。不要说没多少见识的山村野夫,就连早年间走南闯北的燕北,不也就仅仅走遍幽州边境,连冀州都没去过几次幽州乡人们眼中的天下只有北方这么大点儿,而现在这片土地尽数为燕北所得。

这是皇帝才有的威能啊

无论幽州还是冀州,尽管燕北年纪还尚不及三旬,但在那些没见过他的乡野之人口中,燕公之名已逐渐传开。

只是在这个时候,自内附长城以北的素利部落向冀州发去一封书信,信上写着他依照燕氏的要求募到四千名最勇猛的鲜卑武士,单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领兵前往邺城。

幽州北部有变

正文第五十章北方有变

“素利啊素利。”

立在邺城之南,举目南望,黄河两岸一派银装素裹。裹着熊领大氅的燕北眉头微锁,口中喃喃道:“我可信你”

素利拒绝出兵是燕北所料不及的,在过去许多年中,他们尽管不能时常相见,但始终是东北汉与鲜卑之间最坚固的盟友。燕北给素利部落带来粮食与精锻的铜器饰物,甚至还有些铁质生活用具,而素利部落则每年向辽东供给数目庞大的兽皮、筋骨与羊毛等物;在军事上,素利曾帮助燕北难以东顾时出给给公孙度带来庞大压力,燕氏也曾发兵塞外,为其抵消强大的弥加部来带之威胁。

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超越汉与鲜卑的种族之争,如此地亲近要好。

尽管随着燕氏统治幽冀,双方的地位似乎变得不再对等,但这并不影响素利部仍是塞外草原成百上千个部落中唯一一个与汉朝亲近的部落。

但在这个时候,燕氏有心吞并北方统合四州之际,位居北方长城之外坐拥大片草场的鲜卑部落首领素利却拒绝再为燕北提供兵力援助。何况是如此一个心向燕氏的借口,却令燕北感到怀疑。

因为素利在遥寄邺城的书信中说,他在北方草原上见到青州袁氏的说客,那些中原来客带着大量金帛甚至还有擅长打造兵器的匠人越过长城,登门拜访,希望素利能够在来年发兵牵制燕氏后方。

而素利的理由,则是担忧袁绍的说客已经越过长城,向北至弥加等部说服他们加入中原战场,所以要率领部众留在北方为燕氏也为他的部落抵御草原之敌。

合情,合理。

可燕北如何相信

“相信”燕北微微摇头,他已奔马回至府中,可素利的书信仍旧像一块大石压在心中令他出气都无法顺畅。“我怎么知道他是张他是卢绾还是彭越”

燕北本想用张颌与田豫的例子,话临出口方觉不太合适,如今既已说过对张颌既往不咎,便不必再拿那件事当作钉子,旋即举出卢绾与彭越的例子。高皇帝未杀卢绾,燕王卢绾却叛出塞外;彭越未反,却为高皇帝所杀。

他不怕人反叛,亦不怕杀人,他怕的只是杀错人。

时至今日,燕北越来越能体会高皇帝当年为何会缓缓举刀向一同奋战的肱骨大将。越像他们这样,每一寸土地都是亲自带兵打下来的,便对土地看得越重,决不允许任何人带走自己的土地。高皇帝当年纷纷封王,八个异姓王最终只活吴芮一人,得以封国五世。

燕北不怕部将功高震主,因为兵心一直在他。但正如素利一封书信便叫燕北甚至生出待雪化之时先领兵亲征塞外讨灭素利部一样,统御幽冀五百万汉人的他为什么会害怕素利不过几万人的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