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踢踏的马蹄声穿过十几里外的斥候封锁,缓缓涉过易水,亲信的侍卫从远处的河岸便快步跑来,带回跋涉骑卒自高览军中传来的消息,书信上写着,高览已经将兵进至遒县东十里,守军不敢应,故而先围城,责令张颌率部游曳于外绞杀敌军传信,不教任何敌军跑了。
燕北看着书信,好似捕捉到一些能够揭开持久以来想不透彻的东西,却又不得要领。
“让章碾先停了。”河岸旁的军乐官仍在练习,随着燕北的传令音乐停止,四下寂静,亲卫武士大气不出看着燕北打起灯火看着那薄薄的绢布,一遍又一遍,终于猛地将灯火丢到一旁,拍在石头上惊喜地哼出一声,对亲信道:“你去传信,让孙轻去高览那边,故意放出敌军骑卒,跟着他们找到伯圭,回报于我”
正好似己方军中斥候即便隔着遥遥之路,仍旧能循着路上留下的隐蔽记号寻找到自己一样,敌军的传信骑卒一样也能找到他们的主将,将这些消息告知公孙瓒咬着骑卒的尾巴,就能寻得到公孙瓒
奔腾的马儿不负众望,在孙轻到高览部后的第二日,便咬着公孙军传信卒的尾巴摸到了公孙瓒所率劲卒的位置,这个位置令高览与燕北皆大惊失色,感谢冥冥中的运气。
公孙瓒领万余大军出现在高览部的偏东南方向,正朝着高览的身后进军,不足六十里,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如若晚上两日,公孙瓒便会与遒县城内的数万兵马合击仅有两万军势的高览部。
而先前公孙瓒所走的路,正是易水河的对岸。甚至燕北能够想象的出,如果不是几日前让高览向遒县进兵,现在公孙瓒应当正好与自己隔着初初解封的易水隔河相望,也有可能在自己并不知晓的情况下渡至河岸这边,给自己松懈的部众致命突击,把自己和雄武的兵马统统送去拜会太一神。
这真是,天大的好运撞在了燕北的脑袋上
看着孙轻风尘仆仆地将这消息告知,燕北沉静良久,孙轻忍不住催促道:“主公,属下赶回来这会,遒县说不准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快走吧”
正当孙轻这边说着,便又有疾驰数骑奔来,为首骑卒滚鞍下马对燕北拜倒道:“将军,高将军攻遒县守军,高将军东南斥候回报,另一只万余大军在其身后,距四十余里,应为公孙瓒本部,特来求援”
孙轻急的一拍手,切切地看着燕北。
“还等什么,传令全军倍道而行,务必于明日傍晚赶至遒县援助高将军”
易水南岸,火把林立,士卒高呼万岁,行军北行
遒县以东,高览部大军。
血腥的厮杀直至入夜,相互绞杀的两军这才随着鸣金分开,否则恐怕这些杀红了眼的军卒会在夜幕下砍杀不停,即便早已分不出面前武士的旗号。
“子义,今日双方均不过派出一营,试探而已。”高览面露苦色,对太史慈摇头说道:“敌军有兵三万,我部却仅两万,今日之伤亡双方相抵,明日怕是一场苦战了。子义可有破敌之策”
双方军中都有不少新卒,高览远远地望见过敌军阵势中的新卒,粗略地见到他们大多手持木矛没有甲胄,料想战力应当不济,若是让他单独面对这支军队倒还有把握将之击溃,但若算上背后那支正向这边赶来的公孙军与敌军身后的那座遒县城,恐怕取胜便成了绝无可能的妄想了。
更可怕的是,最迟明日正午,白马将军便会前来。
“若说破敌,慈自是没有。但为燕将军赴死之心,慈早便了然于胸。”太史慈笑得爽朗,即便深陷数万大军的合围之势中,仍旧像八月骄阳那么热烈,抱拳对高览道:“明日的敌军便由在下领本部前去应对,在慈战死之前,便请将军想出破敌之策”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事真事假
清晨,下起淅沥的小雨。
雨水打在中军帐的顶上,带起一片轻微的闷响。
军帐用的是粗硬的麻布密密地叠上两层织紧,再在顶上封住大漆,虽然比不上塞上的胡人用的都是牛皮羊皮,却也挡得住风吹遮得起雨淋。细密的雨水顺着军帐四边流下,在四角缓缓渗入地面,留下几个湿漉漉的浅坑。
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气息,掀开帐帘带来一股凉意,披着蓑衣着大铠的都尉兴冲冲撞进中军帐,雨滴顺着扎甲的下摆落在地上,年轻的脸上带着为主尽忠的满腔热血,攥着扣住刀柄的拳,道:“主人,今晨有雾,正是进兵的大好主人彻夜未眠”
跪坐的王门睁开双眼,狭长而精瘦的脸庞上带着黝黑皮肤都遮不住的倦意与比肤色更深的眼圈,抬着带些许血丝的眼眸望了亲信都尉一眼,似乎是从喉间用鼻孔轻轻地“嗯”了一声,长吁口气,缓缓地立起身来。
沉重的甲胄跟他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宿,全身的骨架都带着难言的酸意,他说:“去传令吧,在营外列出阵势。”
年轻的都尉并未察觉国相对这场战事的厌倦,只当是战局不利,出言安慰道:“国相放心,最迟今日正午公孙将军就能从敌军腹背杀来,此战定是我等得胜”
说罢,都尉似乎又想到什么,快要走出帐门又回头道:“将军,下雨了,属下去传令军卒将军粮都盖上,省的浸水发”
“伯凡”王门似乎有些厌烦了这些事情,口气有些沉重,抬眼看了都尉的脸庞,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最终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轻声道:“去传令吧。”
这年轻的亲信,是老迈仆人的儿子,有些勇力与愚忠,却独独少了些精明。或许,只有最愚蠢的人才足够忠心。
“诺”
王伯凡楞了一下,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抱拳应诺,转身跑进绵绵的雨幕中。不过片刻,鼓声隆隆,帐外传来军士整装刀剑的声音。
空无一人的军帐里,王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拉出有些难堪的笑。
就是漏雨,也不怕。
士卒们仍旧士气高昂。王门是个沉住气的,攻进遒县城池时因为没寻到军粮到中军帐里大吵大闹,被王门手杀于帐,事后被胡乱安了罪名,尸首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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