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多像燕北和甄姜啊,燕北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甄姜则无法保护自己的宗族。这种对女人理解最为深沉的话,没有经历过的燕北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燕北觉得甄姜说得对。
他也希望今年他能有个儿子,如果他有个儿子,那一定要庇护他。公孙伯圭护不住自己的儿子,但他燕仲卿一定可以。
端坐在遒国重重军阵中的帅帐里,思念着甄姜与未出世的孩子,这令燕北感到莫大的喜悦与孤独。喜悦自不必多说,孤独则多半来自这个世道的混乱与不安,那些原本熟识的人在恍然间便会成为记忆中的符号,有些不是他所愿意的,有些人则让他恨不得能早一点到来。
人们都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实际上任何人都无法掌控命运,在这个怪诞的时代,连皇帝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安危,又何况旁人。
做马匪的时候,以为成为乡中豪强便能掌控命运;做叛军时以为汉军能够掌控命运;现在呢燕北觉得天底下任何人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地位所能给他带来的一切,无非是掌控更多人的命运可是再多,也都无法掌控自己。
蓦然间他想起初初进入州府,带着谨慎的笑意坐在州府,强做威严的刘虞与骄傲自矜的公孙瓒转眼刘虞便已不在人世,公孙瓒呢,因为与自己为敌,护不得宗族,护不得儿子,最终将会连自己的护不得。
人生何其有趣,他们曾在阳乐刀兵相向,也在州府笑着拱手,甚至于中原组成联军互为犄角,可终究还是一战方休。
五阮关的夜,噪杂不已。
自东面一路溃退来的兵马驱赶着数万百姓急着入关,无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军卒,眼下看见仍旧挂着公孙旗帜的五阮关就像望见了家乡的归途,进入五阮关,身后那些恶鬼般的幽州军便不能再伤他们分毫。
公孙续远远地望见城关,心中也大为轻松。他还是比较情形,渡过禹水后身后的太史慈似乎担心将自己逼入穷途末路,并非发狠进攻,否则他真的做好舍弃百姓逃命的打算。不过到了这里,一切都安全了。
眼看着就能入关,公孙续屯兵于官道,命小部军士先驱赶百姓入关,只要进了五阮关便算回到冀州,没了这些百姓拖拉,他倒是不怕太史慈的。
沿途这一路走的极难,数万百姓到五阮关下大约还剩三万左右,途中有些人被太史慈的驱赶冲散,有些则死于道旁,谁都没有心劲去管他们,这年头,平民百姓若能活着有口饭吃便已经是上天庇护。
如果没有太一神的恩赐,他们的脑袋在树上,肠子在地上才是唯一归途。
只是深夜五阮关下的密林间,一双双眼睛像是饿极了的野狼,死死地盯着关口成群结队麻木而焦灼的百姓进入关中。幽州度辽部下偏将军麹义,等待他的猎物已经很久了。
三千人马吃喝拉撒不是个小数目,要想在敌军眼皮子低下隐蔽更是困难至极,不得已之下麹义只能将兵马散布于林间,以伍什行动因为禹水的战事,让这群百姓来的比预计晚了许多日,麹义的将士都饿坏了,部下出了三百多逃兵,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他手底下就剩不到两千人了。
“将军,咱们的人混进去了。”
麹义没有说话,攥着刀轻轻点头,夺取五阮关本就是他娘亡命的活计,他们现在连关内有多少驻军都不知道,冲进去容易,但弄不好进去关上城门就是个死,军卒紧张兮兮地想要没话找话,麹义却深知自己现在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沉着冷静。
“都记好麴将军的要求夺取城关,右曲的人在关外驱赶百姓,赶不走就杀,让他们朝东跑冲击敌军;左曲进关后杀进关上放火,告诉太史子义进攻;前曲守卫城关,后曲关闭城门,都记下了吗”
部下将官压低声音向左右军卒传令,这些命令早就说了十遍八遍,各个记得滚瓜烂熟,只是此时大事将成,南面旧话重提。麹义有些粗暴地打断自己部下将官的话,狠狠地瞪了一眼都到这个时候,记不住的是怎么都记不住了,再说这些只能徒增紧张,无他作用
骤然间,城门下暴起喊杀之音,混入城关的士卒在城门口对守城敌军突然发难,扮作流民的军卒抽出出怀揣短刀插在守城军卒的脖颈上狠狠一剜,百姓的惨叫彻底将这个夜晚引燃,四下里到处都是百姓狼奔豕突哭爹喊娘的声音,守城军卒尚分不清敌人是谁,到处都是流民难民,给混迹其中的麹义军部下提供最好的袭击机会,转眼便将城下十几个军卒残杀殆尽。
接着,城上弓弩手得到命令,朝混乱的百姓射击。
就在此时,麹义率众高呼着奋死突击的号令自林间冲出,各个刀矛齐出,冲杀眼前见到一切,无论百姓还是白马军,挡在前路的皆为敌人,朝城关冲去
正文第八十七章吏民之苦
公孙续想要从涿郡夹裹百姓返回冀州的部署完全失败了,没有百姓能跟他离开,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五阮关下的血战,麹义抢占了只有千余守军的五阮关,将关门紧锁,关外留下的一曲军士用长矛铁刀驱赶着百姓朝东面拥堵而撤。伴着五阮关内为了肃清敌军而开始的战斗,关下狼奔豕突的百姓从后背冲向公孙续屯兵的大营,一片混乱中太史慈的弓骑长驱直入。
公孙续最终死在他所伤害的涿郡百姓手中,混乱的战场上,一名叫做王执的涿郡猎户用散落的弓箭在十步之外一箭贯穿公孙越的喉咙。接着在次日清晨,麹义、太史慈、刘德然共五千余军士进驻五阮关,在西面向着冀州方向的关下点火焚烧了所有公孙氏的旗帜,两面白底黑字的幽州大旗与黑底红字的燕氏旗帜长悬于五阮关上。
幽州全境,尽属幽州。
不过若是从全局上来看,公孙续在涿郡的作为对其父公孙瓒而言并非毫无益处。恰恰是因为公孙续在涿郡一番拳打脚踢,失了民心丢了性命,却也打乱了燕北在幽州西部的全部部署,现在转眼便要擦枪走火与公孙瓒在幽冀交界大战上一场,可是代郡却仍旧像不设防一般,两郡无法对冀州北部的中山、常山一带形成掎角之势,早前联结黑山的计划也因此鸡飞蛋打。
乱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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