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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76 字 2023-10-12

动令燕北心悸这个比他还年轻八岁的后辈先以少骑冲阵,又烧毁涿县使他的兵马失去后援城池,所表现出的惊人才干足矣令人重视。其一再欲图挑起燕北愤怒的举动,使燕北不禁感到疑惑。

“去将太史子义招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在逎县追敌一阵,还是在禹水河畔作战,亦或将敌军挤压在五阮关下

燕北感到举棋不定。

不多时,孙轻与太史慈联袂而至,太史慈入帐便问道:“将军,孙校尉来的路上便将敌军动向告知属下我们要追上去抢下百姓吗”

“燕某亦在思虑,子义,你部下现有多少骑兵,你呢”

燕北抿着嘴唇向二人发问,太史慈部下有骑兵四曲两千余众,孙轻部下斥候有两曲一千余,若集结所有骑兵则有近四千之数,若说打上一场倒也足够。

“你二人同去,子义领骑兵先至,伺机而攻,需查探好敌军情况,防备遇伏燕某估计公孙少将军会在路上设伏。”燕北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孙轻,道:“你领步卒倍道疾行,让士卒带上五日粮草。大军压阵后至,于禹水汇合,由子义全权寻觅战机。能战则战,不可战切勿贪功,待大军齐至击敌于河岸亦可行,知否”

“属下领命”

清晨,秋风带着些许寒意,燕北与高览等人并肩望着呼啸出营的骑兵队离开营寨,高览问道:“将军是担忧敌军伏击”

在高览看来,此时此刻正是大军疾行而追的机会,燕北尽管派出全部的骑兵,却仍然不够进取,唯一的可能大约是就算燕北担心会遇上埋伏这也不奇怪,尽管他们一直企图不被敌军牵着鼻子走,可此时此刻,双方所求都如此明显,正如燕北可以先期命麹义向五阮关堵截一般,公孙续烧毁涿县,也不意外。

“伏击,并非是伏击啊阿秀。”燕北脸色显得发苦,缓缓摇头后望向高览,长叹而后才缓缓说道:“我担心的是大军追上敌军,却不能进攻,反倒疲惫断粮,会为敌军所乘。”

伏击,燕北戎马倥偬数年,何样的伏击他没见过,他所统帅的这支军队能够应对任何情况,燕北根本不担心战阵上的任何事情。只要让他们看到敌军,这支燕北部下的精锐劲旅便能把敌军生吞活剥

他怕的,是他,他们所有人都不曾遇到的情况他怕公孙续借数量庞大的百姓来让自己投鼠忌器。

那是他所预料中最困难的情况,不需要战阵,那些哀嚎的百姓会瓦解部下最凶狠的士卒之斗志,而他们疾行倍道必然会使后军辎重难以跟上,一旦无法速胜,士气斗志均为低落之时,敌军率军杀至,谁能抵挡

燕北心中无比思念姜晋与潘棱,他们二人部下那群土匪山贼混账王八蛋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能扬刀砍下去。换做燕北,即便他有一果决的心,却做不出这样的事。

无关懦弱,若由他下令进攻百姓即便战局得胜,幽州他也别想统治了。

正文第七十七章疲兵之策

涿郡,逎县近畿,禹水东三十里。

沿途田地被人马过境毁坏干净,成千上万的百姓在白马义从的箭矢、刀矛令人心悸的威胁下逶迤而行,背井离乡。路途上的惨剧,令策马直追的太史慈不忍再看。

有体弱的妇人禁不住数日行军上百里的疲惫倒在道旁,无人怜悯,待他们的骑手经过时早已性命垂危;有健壮的佃户企图反抗而被环刀加身以儆效尤,尸首被绳索吊在树上,泛着令人恶心的肿胀;更有五尺小童失在长途迁移的混乱中与亲族失散,脚底的磨伤逐渐溃烂乃至臭不可闻。

是的,太史慈知道,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真正的武士应以刀剑与忠诚效命主家而不心存怜悯,但他们的敌人早已丧失全部武德与这样的敌人作战,令太史慈打心底里感到羞耻。

曾几何时,守卫边境的公孙将军是幽州人的骄傲,那些愚昧且盛行古代游侠之风的幽州百姓提起他们一次又一次战胜塞外胡人的白马长史满口都是赞誉。似乎令人惊讶的武功仅仅是他们数不尽优点中的其中之一,雄姿英发而受人爱戴。他们的妇孺为白马长史而萌动春心,他们的儿郎恨不能投入白马长史麾下操戈效忠,可是现在

这支由幽州人组成的军队鏖战四方,可就连引以为傲的武功都成了他们所有令人畏惧的缺点中最显眼的那一个。

“太史校尉,他们既然抢夺百姓,为何又要在路上任由百姓死去”孙轻在此时显得分外焦虑,一双眼睛带着血丝,吃力地咬着牙对太史慈发问。行军之初他以为他们此次出马是为了战胜敌军夺回被掳掠的百姓,可此时此刻他麾下善于征战的儿郎已经分出近半将沿途受难百姓安葬,并护送那些少数幸存的百姓等待后勤辎重救命,忿忿道:“早知如此,真该带上几百个民夫”

“我们都想错了,将军错将公孙续当作雄才大略之将才,冲阵也好,烧涿县也罢,都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不得已而为之。”太史慈策马立于矮坡,举目望远,便能看见远处目力极尽之处扬起的炊烟,那是他们的敌人埋锅造饭的动静,扬着长戟言辞间充满不屑,道:“狗急跳墙耳,涿郡本是他们的,将军初一发兵,白马军便连忙撤出,他们是在溃败,在逃命,哪里顾得上寻常百姓”

孙轻勒马在山坡上兜转一圈,坐骑人立而起,认为太史慈说的很有道理,马蹄踏下的同时高声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追上去杀他们一阵早就看这些白马兵不顺眼了”

“孙校尉,你想打大仗,一战杀他四五千人;还是想扰袭敌军,杀伤几百不痛不痒”太史慈提着长戟轻笑一声,心中有了战策,对孙轻安抚道:“不要着急,某家比孙校尉还想立功。孙校尉所历大小战阵数十,方有今日校尉之功;某随追随将军历数战,却无一场可立威名之征,心有不干这一战,某家要让幽冀二州知晓,这天下还有一人唤作东莱太史慈请孙兄助我成事”

太史慈目光炯炯地望向孙轻,关于孙轻其人,太史慈是多半知晓的。幽州校尉虽多,诸如姜晋、王义者,深得燕北亲待以忠诚见长;如他及赵云者,以武艺操行著称;而孙轻,作为幽州最不显山露水的校尉,虽无独当一面之能,斥候的本事却是谁也比不上,尤以耳根子软使得人缘甚好,如今是黑山四将中最得人信赖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