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辽东燕北
两名营门卒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辽东燕北,明明是度辽将军燕北啊
“将军恕罪,属下这便去帮您通报”
燕北眯着眼睛笑了,抬手道:“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营门卒弓着身子后退脚步飞快,还不住对燕北行礼,“将军稍等,稍等。”
天底下谁还不知晓度辽燕将军之名
被燕北礼待的守门卒倍感荣幸,瞧瞧燕将军对我说什么了将军说劳烦,和我称兄道弟
这种荣耀令奔走的守门卒脚步说不出地轻快。
“将军对士卒好生礼待。”
荀悦拢着胡须笑了,燕北的性子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心态平和而不会盛气凌人,这的确是为人主的气质啊
太史慈在燕北身后抱着手臂,听到荀悦这句话看了赵云一眼笑了,将军一直是这样,沉静时文质彬彬,愤怒似虎狼下山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虎狼之将,还不都对燕将军俯首帖耳
常与熊虎为伴者,亦必为猛兽。
只是他没露出獠牙时比较好看罢了。
“仲豫先生你看那士卒跑得何其乐哉”燕北抿着嘴笑了,狭长的眼睛眯得好似月牙,“我只是想进营地,又不是为了羞辱旁人,何必恶言恶语使士卒难做。”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是礼节、这是气度但在燕北看来,这是聪明。
他堂堂度辽将军又并非市井无赖,使其令人对待张邈的士卒没有一点益处。如果一定要凌,也要去凌上,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耍蛮横那是厉害。揪着个日子过得没他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守门卒,还是能多温和便多温和吧。
燕北的这种行事作风与前些日子郭嘉在路上献出的上策其实有点相似。
聪明人做事,谋求的是达成目的,而非肆意放任脾气来坏事。
那种做法在燕北看来未免太蠢。
眼下的张邈陈留军大营可是热闹,今日非但有燕北拜访,张邈亲自就在营中,除了他还有其弟广陵太守张超、宣读盟誓的臧洪,及其二郡之部下齐聚于此。
听到燕北造访,张邈当即便带众人出营来营,远远地瞧见辕门下的燕北便高声喊道:“燕将军”
张邈是个有豪杰气概的士人,燕北抱拳作揖,张邈便上前道:“将军你来的正好,今日我与孟高观营中军士较技手搏,快随我来”
“有这种好事”燕北咧着嘴便笑,转头对荀悦三人道:“那咱们也入营瞧瞧”
其实他问不问都一样,张邈热情相邀先不说,作为将军他明显露出意动的神情,荀悦三人又岂能拒绝当即跟着他一同前往营地。
营地里中军帐前已搭出三尺高的看台,上面摆着坐榻与饮水、酒食,而在大营正中则被士卒围出对圆,场中两人策马执木质兵刃斗得旗鼓相当,方才他们在城门口听到喧哗声,便是营中围观士卒所发,好一派热闹胜景。
有燕北到来,看台上自要列出上座,不过燕北也不托大,坐在张邈与张超中间,身侧靠后有为荀悦赵云太史慈三人准备的坐榻。
燕北生于边州,自然对这军中武士对搏有极大的兴趣,从被张邈迎进来后嘴角便一直挂着笑容,此时见场上二人执着兵刃你来我往地斗出片刻,不由与旁人一般拍手叫好,指着其中一持刀武士对张氏兄弟笑道:“那是使刀的行家啊”
闻言张超默不作声,张邈拢着下颌修整的胡须,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燕北端起酒樽道:“燕将军不愧是戎马倥偬的名将,那是我部下董访,他的兄长是董公仁,在本初部下当参军。”
燕北听到袁绍的名字就烦,何况他也不知道董公仁是谁,并不接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场上对搏,对一旁的张超赞道:“孟高,那执矛勇士是你的部下吗真是勇猛精锐”
张超听到燕北这话也高兴许多,对燕北道:“嘿,那是我广陵部下陈容,将军且看好,他可要比兄长部下的董访厉害得多”
燕北就想呀,这有时候勇力平凡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他对场上两个三流武艺的武士对搏便看得津津有味,反观身后的赵云与太史慈就没那么大的兴趣场下二人俱非他们一合之敌,看他们打马抬肩便知晓下一招会出什么,这样的比斗看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二人拿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燕北的安全上,对场下比斗却是兴趣索然。
燕北也看出麾下二将对这种比斗感到索然无趣,不过他只是轻笑便转过头去,他才不在乎场下二人的武艺是否精湛,也没想着谁胜谁负,无非就是看个热闹。
这人啊,看斗鸡都能看得兴高采烈,更何况是俩人对搏呢
行军赶路本就无趣的很,索性将这比斗当作消遣。若非自恃身份,燕北也像操刀下场与他们斗上一斗左右他们武艺差不多,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正在几人说笑之间,场上争斗却渐至白热,张超麾下的广陵部陈容拍马而上,扬着丈八长杆与董访拉开距离,正当董访拍马追赶之时,回马一矛刺出。
董访哪里料到如此,尽管反应够快,仰身躺于马背,却患在马术不精。虽险险避过直刺胸腹的长杆,却因双腿无力夹不住惊马,被撅下坐骑摔得头昏脑胀。
再想起来,便见到陈容勒马在前得意洋洋地那张脸,长杆的包着布帛的矛头正杵在自己脖颈。
转眼间胜负已分,场外士卒欢呼云起
“哈哈赢得好”出乎燕北意料的是,最先叫好的不是他也并非胜者的主人张超,反倒是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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