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敌人骑上马向北跑了,这本就已经够气人,可华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跑,因为没骑马而不敢追击这岂不是更生气
“严谨阵形,将他们围死在营地”华雄扬刀指着北面,随后传令道:“告诉军卒别贪图财物,先把营地里的马都收整到一起”
华雄心里盘算好了,敌人一旦突围,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步卒追击。而零零散散的士卒抢了马匹去追击又无法发挥战力,只能先把营地里的马匹收整起来,看看能武装起多少骑兵再做打算。
如果能有五百匹马,华雄便觉得可以率兵去追杀一阵。
不过看这情况,无主的战马能留下百十匹就算不错。
北面凉州兵见到敌人奔马冲来,非但没有出现新卒那种各个闪避的情况,反而各个挤靠在一起结阵,挺着长矛便要刺停马匹那股悍不畏死的势头,看得人心头猛跳。
这就是凉州兵的狠劲,刺不翻你,大可放马过来,撞飞了老子你也跑不了
乌桓骑没有那么傻,他们虽然被称作突骑,但主要进攻手段还是弓箭,当即便纷纷调转马头向凉州步卒结阵的边际绕行过去,各个扬起骑弓便是一片接连不断的箭雨射向面前的步卒。
结出的阵形,被接连不断的羽箭射的稍显松散。
但是,营地中四处张弓搭箭的辽东斥候却万分危急。除了北面结阵相抗的敌军,东西两面的敌人都缓缓逼近,尽管他们的速度没有骑兵快,人数却更多,乌桓游骑哪怕不停地射出箭矢,却也无法彻底将前方的人墙打散。而周围敌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们陷入阵中的骑兵似待宰羔羊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办”最焦急的就是苏仆延,抬手将远处一名敌人射翻,手上功夫不停地对孙轻喊道:“叫你从南走不走,现在我们出不去了”
孙轻也慌,这种时候谁会不慌,他们根本没想到凉州兵会如此顽强从前他们遇到的任何敌人,通常面对大股骑兵冲锋而来都是连忙闪避,甚至自相践踏的也不在少数,可凉州人偏偏迎难而上,反而叫他们不敢冲锋了。
他们都是轻骑,虽然有一定的冲击力,但冲锋上去无非是两败俱伤人仰马翻的局面;可单凭箭雨,亦根本无法将前方阻拦的额凉州兵尽数杀死。
这群人不少手里都端着破木盾,挡不住弩与步弓,可挡下劲力稍小的骑弓是够了
束手无策
“此时奋死冲锋尚有活路。”太史慈焦急地打马兜转,环顾着四面八方涌上的敌人,每时每刻都有骑卒被敌人追上,或死于箭矢或死于刀矛,但太史慈并不慌,只是胆气万丈道:“若束手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某来开路,冲出去”
“拼了”苏仆延看着太史慈又看看那些凉州人勉力举起的矛阵,林立的锋芒不禁令他感到慌张,吞咽口水问道:“真要拼死一搏”
数骑打马其间来回兜转,外围的乌桓骑手不断想要找出敌人逐渐闭合的阵形中细小的缺口冲锋出去,却不断纷纷被敌人举起的长矛逼退。
“拼”孙轻张口喘气,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着,浑身寒毛根根竖起,紧紧攥着两柄环刀。一年来养尊处优甚至都快让他忘记早年间亡命搏杀的凶猛,最终转向太史慈紧紧咬着牙关发狠道:“拼命而已,谁他妈怕谁啊来啊,来啊”
“全军听令,锋矢阵,随某冲锋”太史慈高高举起长槊,朗声奔出阵中,四尺槊锋闪着寒光,奋力吼道:“报效将军在今朝,杀穿敌阵”
“冲啊杀穿敌阵”
正文第二十一章拼死一搏
任你盘算的再过精妙,战争却总能让意外发生。
过去与冀州黑山、鲜卑人甚至是公孙瓒的兵马对战,孙轻都从未见到过似凉州人这般悍勇的敌人随着燕北的名声在北方越来越高,敌人还未见到他们的面孔便已心生畏惧,更容易被他们击溃,这让他们很久未曾拼命打过仗了。
只是此时,面对诸将各个奋死,麾下无论汉儿斥候还是乌桓勇士,亦都激起凶性,纷纷策马持刀结为锋矢朝着林立的枪矛之阵冲杀而去。
亡命拼命,尽在今朝
凉州人的制式丈五长矛一端抵在地上,锋刃下摆便直直地对上成群结队冲锋而来的骑兵每个兵种无论步卒还是骑兵,都有自己的优势与局限,而最优秀的将领懂得如何因地制宜地使用战阵。
如今日之战,孙轻等人虽然定下先逃窜再整军袭扰,但华雄也一样部下三面合围之阵,甚至因为孙轻等人的向北逃跑而失去南奔的道路,致使华雄指挥步卒彻底封死他们的退路,不断挤压骑兵的生存空间。
弓骑兵被合围,失去远超步卒的机动,还有活路吗
有
太史慈猛地刺出丈八长槊,四尺锋刃越过矛林穿透一名凉州兵的喉咙,接着锋刃挑开,好似长戈般右左至右挥去,百炼的槊锋好似有千钧之力,划过纸张般使得马前十余杆木矛从中折断,接着如迅雷般纵马舞槊,撞入阵形。
孙轻挥舞双刀格挡刺来长矛,能斩断的斩断,斩不断的便格开,口中发出无意义的怒骂嘶吼着随太史慈冲锋;苏仆延提着马刀紧随其后,砍翻身侧之敌。
在三将身后,成群结队的乌桓骑兵外侧长矛马刀冲入撕开的敌阵之中,锋矢阵中乌桓勇士张弓搭箭,箭如雨下。
血浪翻滚,刀剑无情,骑兵阵撞入步卒阵形后速度明显受阻,两军接战的正中间有刀矛组成最明显的分界,残肢断臂填满人们的眼睛,哀嚎叫喊不绝于耳。
虽然只是短暂的僵持,却足够让骑兵身后大批追赶的步卒围攻而上,超过五千凉州兵就好似翻滚的浪涛,将不到两千的幽州斥候狠狠地挤压在其中,不断分割、蚕食、吞噬。
矛戈戳刺之间,太史慈一杆长槊使得水泼不进,四尺长锋挥砍挑刺着身前的一切,四方披靡无人能敌。作风锋矢阵之首,若此时在他身后拥有五十名,不,哪怕只有三十名燕北身边最精锐的燕赵武士骑兵随他一同冲锋,都能够助他迅速地打开局面但他没有燕赵武士,他的身后只有孙轻与苏仆延。
徒效奋勇。
乌桓突骑的长处在于袭扰,却不善这般硬战。整个军阵的庞大压力都被太史慈单骑首当其冲,即便他自负勇武,却也只能艰难地挥舞长槊挑杀敌军。
西北高原上成长的凉州兵,有着令人震惊的坚韧。
太史慈的头脑中已装不进任何思绪,他的面前没有路,只有重重叠叠汹涌而上想要取走他们首级的凶悍敌人。他已经不记得方才发出哀嚎被他挑翻在地的是今日丧命他手的第多少条性命。他只知道,杀一人,便可踱马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