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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170 字 2023-10-12

,远处襄平大营的轮廓越来越近,她便怕得越厉害。

蹴而,甄姜勒住红马,清晨的风吹飞她鬓角的碎发,燕北耳边的鸾铃声停下,他回首问道:“怎么不走了”

“如果兄长你要回来。”甄姜这么说着,贝齿紧咬樱唇,脸颊被衣袂映得通红,“甄氏没了大兄,不能再没有你了。”

“我知道。”燕北点头,他何尝不知过去太久,甄俨的尸首或许都找不到。他甚至在心底盘算好了,如果不能把甄俨带回来,他便要让每一个进过中山的贼人给甄俨陪葬,他说:“我知道,我会把兄长带回来。”

甄姜看着燕北轻轻点头,眉眼里仿佛藏着千般化不开的情,打马让两个人离得近一点,对燕北小声说:“把你的佩刀给我。”

燕北想呀,甄姜还是害怕,怕自己回不来。他又何尝不怕,可他不能说。他只能带着故作轻松的笑容把短佩刀递给甄姜,万一他权当做个念想。

他本不想开口,可递去短刀时还是忍不住人心的情绪,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我会回来的,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却不料,甄姜接过短刀便抽出在发髻间抹过,又带着执拗的目光用颤抖的手解开燕北的发辫割下一缕断发。

两绺头发被小心翼翼地打出结节,装入香囊,和短刀一同递给燕北,说:“带在身上。”

燕北紧紧攥着香囊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他轻挥马鞭踱出几步,回头道:“就到这吧,再远,恐不忍离去。”

襄平大营,已是近在咫尺。

燕北扣上兜鍪打马入营,营中在高台上置三牲案几,沮授穿一身祭服,辽东各个属官皆位列于此。高台之下,旌旗阵阵,数千兵马围成军阵,士卒面容肃穆他们一直在等他们的将军。

现在,他来了。

燕北在高台上立了很久,挥手命人撤去几案,朗声喝道:“此战无需祭拜苍天”

“冀州有尔等的妻子儿女,有尔等的父老兄妹去岁,诸君北上驰援燕某回到家乡,燕某感激不尽。”燕北并不认为这样一场仗需要请求上天的眷顾,他们甚至不需要鼓舞士气,“现在是燕北报诸位恩德的时候了,我们出征”

没有任何人需要祭祀上苍才能回到家乡。

兵马拔营,马蹄铁鞋响成一片,六千之众发出呐喊,出征

当燕北将襄平大营抛在身后,营地里响起轰隆鼓声。

勒马回首,他看到高台上击鼓的背影一袭红衣。

“我们回家宰了他们”

正文第四十四章讨伐冀州

幽州人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大批兵马过境的模样,尤其是燕北麾下这一支不属于幽州本土的军队。

过半数的幽州人从未见过燕北的兵马,但无一例外的,上至七尺壮年,下至三尺小童都听说过燕将军的名号。

他们在那些冀州难民的只言片语中,听人描述过这支由乱军组成却攻城略地破军夜袭无所不能的燕氏军。

当张牙舞爪的燕字黑旗过境,胡须都编做麻绳脑袋光秃像个瓢瓤子的乌桓骑簇拥着六千骁勇剽悍的汉儿军队成群结队地掠过各个郡境直奔广阳时,人们对这支兵马展现出的力量感到恐惧。

平民黔首不禁虔诚地祝愿使君刘公长命百岁。

因为刘伯安坐镇幽州,现在这支军队才成为大汉护乌桓校尉部下的兵马。如果现在的燕北作乱,怕是要比二张所造成的破坏更强因为这是一支没有布甲的兵马。

从头到尾,人们看不见一件布甲。

那些来自属国的乌桓骑身上自是不提,如果简陋的青铜片算是甲胄的话,他们或许是全副武装的兵马;如果不算,这些蛮夷之徒与骑马的赤膊壮汉并无区别。

但举着燕字大旗的士卒与他们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有所不同,六千余人半数身负铁大铠,即便没有铁铠也会穿着双层皮甲,狼皮、牛皮、熊皮、甚至最金贵的犀皮、兕皮,他们应有尽有。

只有在甲片无法覆盖到的肘部才能见到他们手臂上坟起的筋肉,这些冀州人面无表情,一面大纛随着他们前进而飘扬。

燕赵武士

人们这时才认识到,燕北手中攥着的究竟是多么强大的武备。

为了这一战,燕北将最值钱的家底全部拉出来了。环刀三千余口、矛戈四千杆。步骑弓两千、强弩千具、箭三万矢一万。战车三百乘、辕车六百架、驮牛七百、驮马千匹、战马两千。大铠两千领、皮甲数千具、还有兜鍪与大盾各千

这便是他向刘虞请鲜于兄弟出郡兵从攻的原因。州府的人以为燕北兵力不足需要帮衬,实际燕北根本没有把郡兵派上战场的打算。他把鲜于兄弟拉出去,完全是为了让鲜于银率军保护粮道,鲜于辅在他攻下冀州第一座黑山军控制的城池后入驻作为囤粮大营。

鲜于兄弟的意义便是为燕北处理一切的后顾之忧,至于征途亡命,则是燕北需要考虑的问题。

有辎重托牛在,兵马的行进比步卒拖累要快一些,不过十日便至广阳。不过这一次,临早便有州吏传来消息,让燕北走安次入涿郡,不经广阳郡的蓟县。

六千兵马过境,对州治来说太不安全了。

燕北若有一点歪心思,就他手底下这些凶悍之士可以直接攻下守备松懈的广阳郡,在抽调郡国兵与代郡、涿郡之后,广阳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谁都不会愿意造成这样的误会。

临近最燥热的八月,燕北兵至涿郡范阳。

两年前,他的故事从这里开始,这个名号撞入天下人的耳朵里,而这一次,他同样也要从范阳郡开始,一路南下。

人们说风萧萧兮易水寒。

燕北率军南渡易水进入冀州境内时,只觉得就算夜晚天气仍然燥热地可怕。

春秋两季是适合打仗的时间,此时已至八月,辽东还稍凉快一点,幽冀之交却是最热的时候,那些着乌桓汉子赤着搏汗水便透过青铜甲往下淌着,至于燕北自己的部下则更为难过,皮甲、铁铠这些战场上保命的东西却在此时令他们汗流不止,却又不敢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