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呢
“因此,子义务必前来助我。”燕北对太史慈重重地拱手道:“燕赵武士的选卒尽为世之骁锐,可遍观燕某帐下,亦无人有子义这般箭术绝伦,燕某想请子义为我校尉部下拥节长史,以参军事带领武士弓术教习,请子义莫要推辞”
燕北言辞诚恳,可太史慈却面露难色他在辽东是为了避祸,老母尚在青州无法在膝下侍奉便已是不孝了,若再在辽东为官职所困,到时不知归期何期,岂不忠孝难全
“燕君,你的大义在下很是感动,在下可以做燕赵武士中的弓术教习,但仕官一事”太史慈应下了教授燕赵武士弓术,但却没有同意仕官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请校尉谅解在下难以从命。”
燕北脸上灰暗些许,他可不仅仅希望太史慈做他的弓术教习,而是希望让这个青州人在他手下为官为将的啊,作为拥节长史便可以在将来的冀州战场上做为幕僚为他出力。
不过这种情绪仅仅一瞬便被他强压下去,笑着道:“无妨,子义有自己的志向也无妨,这没什么好责怪的。以后燕赵武士的弓术与投掷可就请子义多费心了。”
话说到这,燕北基本也在心里确定了太史慈是有一手如他所言的弓术在身的,否则完全不必应下教授弓术。虽然不能让太史慈为他所用,却也能在一段时间后令燕赵武士的射术好上一大截。
弓术、刀术、骑术这些东西,自己摸索着虽然也能有所提升,但无非是进境缓慢罢了。如果有人带着教授,对燕赵武士来说自然会有醍醐灌顶之感。
至于如何令太史慈在自己麾下为将,燕北不打算在今天把话说死。一方面,他要看看太史子义的本事,另一方面也要给太史慈时间更清楚地看清自己。
接下来燕北没再提出招揽的事情,而是与邴原、太史慈畅谈大事,有五经之意也有天下之事。有邴原这种当世大儒、太史慈这般文武双全之人在座,燕北虽读书甚少却见多识广,无论武艺还是天下局势都能添上两嘴,一时间钦佩邴原的经学造诣与世间道理,又敬重太史慈的文韬武略,而二人也因燕北看待问题往往有不同角度有所好奇。
过了午时,童子炖上糜肉,整个下午院中都香气四溢,夜里更是三人滔滔不绝地畅谈纵论,甚至当晚便与太史慈约定次日前往襄平大营校看他的燕赵武士,直至晓夜鸡鸣,三人才在邴原宅院之中和衣睡去。
正文第三十四章子义迁居
次日清晨,燕北虽然仅仅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迷迷瞪瞪地起身,邴原仍旧伏案酣睡却不见了太史慈。于是燕北揉着脸摇晃着走到院外。
昨晚闲谈正在兴头上,就连糜肉羹都是在席上吃的,燕北本来就没打算回去,便叫那些骑卒留下两人,其余的都被他打发回襄平大营了。在襄平近畿也没什么好值夜的,两个随从夜深了便在院子里对付了一宿,好在如今入夏转暖,夜里在外面睡也不会着凉。
此时天色渐明,两名随从也轮换着守卫一宿,此时睡着的那个蜷缩着身子像只大虾,醒着的那个正在往篝火中添柴,见燕北出来连忙跑去井边打出清水侍奉燕北洗面。
冰凉的井水缓缓拍在脸上,燕北这才觉得意识清醒了大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对侍从问道:“太,太史慈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
侍从被燕北问蒙了,嚅嚅道:“他没回去呀将军,早您半个时辰,太史君便带着长弓去河边习射了。”
“他比我起得还早”昨晚他们三人聊到夜深,燕北以为自己起得就够早了,这会日头还没显出来,天色带着浅蓝,不由得紧了紧腰间束带问道:“那他不是天还黑着就出去了”
“是黑着就出去了。”
“大黑天的习哪门子射”燕北也不着甲,这便抬腿走了出去,到院门口这才回头对侍从说道:“不用跟着我,你们自己弄些吃食,主人问起就说我让你们弄的,把肉羹放在火上热热,你们先吃不必等我了,我晚些回来。”
侍从应诺,燕北溜着马一路沿着河岸走出二里,便见到河岸边太史慈修长的手臂拉着一张大弓,弓臂上还裹着兽类皮毛做的小穗,朝着对岸射出一箭。
崩弦之音骤起,听起来就是过石的强弓,羽箭迅雷一般越过上百步宽的河岸,准确地中在一棵树上,却不见钉入而是被弹开了。燕北踱马走去,他能看到那棵树下散落着许多支箭杆太史慈的箭没带铁簇。
“子义好箭术”
太史慈早感觉到有人过来,余光瞟了一眼见是燕北也没说话,放完一箭听到他赞叹,这才收了长弓笑道:“燕君醒了。”
“我本以为我醒的早,却没想到子义醒的更早,我听侍从说子义天色未明便已出来习射,真是勤奋啊”燕北翻身下马撒了缰绳让坐骑自己去饮水,走到太史慈身边打量他片刻这才笑着说道:“我本担心今日去营地子义的弓术是否能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不过见到子义放箭,燕某已经放心了,子义的射术管叫我那些儿郎,说不出什么来”
太史慈闻言也笑道:“怎么,燕君是怕在下射艺不精折了你的脸面”
“我哪里要什么脸面,只是怕子义的脸上挂不住罢了。”燕北洒然一笑,挥手道:“燕某又不似子义这般文武双全,我是文不成武不就,能有今日全赖兄弟们用命帮衬罢了就说去年还朝不保夕,我能顾得上自己的脸面”
太史慈闻言而笑,却又摆手道:“若作为冲阵武将,厮杀起来自要依着武艺保命,但我听说燕君麾下便有校尉高览,一杆铁矛有百夫不当之勇,连府君都是你的门客家将,能够驱使他们便是校尉的才能依某看来,这于燕君便是胜过武艺与文韬。”
燕北喜欢太史慈一样有本事又讲实话的人,笑着活动手腕后对太史慈扬手狡黠一笑,道:“过几招动一动”
太史慈闻言抱拳道:“也好,请吧。”
燕北倒没什么讨教或试探的意思,无非只是清早起来养成的习惯总要与人对搏一阵,从前有高览,调兵屯无虑后又有麹义,不过现在麹义屯青石桥,却还剩下张颌与他对搏自因松懈武艺险些在辽东南被一刀枭首后他便每日都习练上一两个时辰,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