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夺来的,且与某讲讲”
“都尉,属下曾上过战场,因此明白两个道理。”燕北一面扣刀行于街市,一面说道:“两军交战,当斩敌首;两军对阵,当摧其锋因此属下夺城说来也简单,假意传令将县中长吏与守军屯将聚于县官寺,仅仅留下个县丞稳定局势,随后依靠县丞发布告示稳定民心,再摘选守军中贪婪之辈担当屯长局势这便稳定下来。”
说罢,燕北回头向王政笑了笑。
事实上这事情进展起来远远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先由县署传令驻军还营,守军中可有不少桀骜之辈根本不服燕北这群叛军,更是靠着武力镇压才将军营中的军卒情绪稳定下来。
就连燕北自己都亲自操刀劈了两人。
说到底,都是中山太守部下,蒲阴城里的守军有大半都冲着这个才没有强烈的反抗否则就燕北这点儿人马,根本无法夺下城池
“目前已死的县令、县尉的宅院已经被军卒看护起来,家眷皆捆绑在院落之中,四门尽数封闭,新县令正在官寺中与县中大姓乡绅交谈如今您统帅大军至此,局势便算真正稳定下来了。”
王政听这话自然是极为受用,一路随着燕北进入县署。
蒲阴城,就这样在极小的代价中让燕北提张纯收入囊中,拿下了冀州在东北与幽州相连的大门。
后面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去操心了,安排哨骑向张纯回报等消息自然有王政去负责,他整整一天都钻进武库中,检查着那些正规的汉军武备。
早在卢奴城时他便想好好看一看武库中成批成批的武器与铠甲是个什么滋味了,如今终于了了这桩心愿。
虽然蒲阴城的武备库存远不如作为郡治的卢奴城,一番清点之下还是发现拥有能够武装两千军卒的布甲皮甲与长矛环刀等物,最令燕北欣喜的是这里还有五百张强弩,是幽州渔阳郡前些时候赶制好要向洛阳输送,还没送出便被燕北夺取了城池,如今这五百张弩尽数装备在燕北的部下手里。
别的不说,即便王政一点都不将军备分给他,单单是他擅自拿的三十副扎甲的价值,便早已超过一千柄破矛头。
军营里,燕北笑呵呵地出钱命士卒沽来蒲阴城最好的酒,整整一百坛好酒,他要宴请全军营近两千名军卒,不分降卒本部。
一时间,军营中本部人马当即斗酒赌剑好不快活,蒲阴城的降卒们虽然开始耷拉着脸,但三杯酒下肚也成了一个德行,甚至有些胆大的举着酒碗跑到这边来给燕北敬酒。
他们都明白,今后恐怕就要跟着这个长着一双鹰目的首领讨生活了今日他们夺下城池后的封赏有目共睹,至少这位军侯是个体待士卒的人。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这年头在谁手底下卖命不是卖
孙轻端着酒碗赶跑了几个敬酒的黄巾旧部,大刺刺地往燕北面前一拜,端着酒碗说道:“多谢军侯,如今孙某也能做一把县尉了今后孙某定然为军侯效死”
“别他娘说丧门话,老子不需要你为我效死,以后还指望着你给老子杀人呢”燕北笑骂着饮下口酒,随后踢了一脚正要转头离开的孙轻,揪着他的肩甲满面严肃地说道:“告诉所有士卒,还有你们几个,少他妈给老子喝点酒,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晚多喝了酒小心别人把脑袋割下来”
孙轻看着燕北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到燕北向守军营地那边望了一眼,才反映过来,急急忙忙走到王当等人中间,让他们与自己一同劝告士卒不要饮酒。
王当几人此时都羡慕孙轻羡慕得不行,雷公见到孙轻走过来瞥了一眼小声嘟囔道:“这孙子是交了好运,居然成了县尉”
县尉可是六百石的官员,与军侯燕北平级呢。
王当与雷公随同燕北杀入县官署,如今自己却没落个官职,心有怨气地附和道:“哼,早晚老子要做个比他官还大的”
“行了,你俩谁都别怨,燕二郎是个知道报恩的人难不成你们都忘了”李大目说道:“入城前俺们都不信燕二郎的,就人家孙轻说唯二郎马首是瞻,二郎这是给孙轻还愿呢”
平时默不作声的李大目一张口,竟让妒火中烧的王当与雷公都愣住,随后才缓缓点头。
“谁也别怨,俺看这燕二郎可以,身先士卒又有好胆识。”李大目思衬片刻说道:“俺们跟着他,没准真能混出个样子”
几人远远望着坐与帐下台阶上默不作声的燕北,纷纷相视无言。整个军营一片喧闹之音,唯有燕北一个人专注地擦拭着他那柄三尺重剑,那种专注认真的神情他们只在兄弟们看婆娘时的脸上能够找到。
台阶上那个坐着高人一等又野心勃勃的面孔似乎与整座大营都格格不入,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脑海中在思考着什么。
王义有点喝多了,提着酒壶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燕北身边,坐在稍微向下一点的台阶上,独自饮酒神情哀伤。
“二郎,我,我得跟你谈谈。”
正文第十八章胜军祝酒
燕北的确在考虑事情。
在他看来,现在正是向幽州进军的最好时机,甚至无论向什么地方进军,只要在夜晚急行军便能使用同样手段趁着冀州张纯与幽州张举的叛旗尚未宣告天下时夺取下一座城池。
可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了,如果没有相等的兵力留在这里弹压蒲阴城的守军,一夕之间那些降卒只要有个带头人便会尽数反叛。
他很想率兵打入幽州范阳郡,他距离范阳郡只有百里之距他有快半年没见到自己的兄弟了。
“二郎,我,我得跟你谈谈。”
王义的话让燕北一愣,随后汉剑放到一旁揉了揉手笑道:“怎么了阿义,今天咱们夺下蒲阴城池,怎么看你不太高兴”
“我,我不高兴吗”王义饮多了酒,说话有些缓慢,先摇了摇头随后又重重地点头道:“我当然不高兴”
燕北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坐得离王义近了些说道:“阿义是因为蒲阴县尉的事情么你们是自己人,孙轻他们新到,又在入城前那么表忠心,抢下城池我怎能不给他表功,那是为了让别人也对我忠心,我们是兄弟,不用”
“我怎么会因为官职而不快”
gu903();王义的声音近乎在喊,随后仿佛看出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也不看燕北,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营里到处欢歌笑语的军卒说道:“二郎,二郎啊,你真的很厉害以前我觉得你勇敢,比兄弟们都有头脑;而且忠诚,对兄弟们很忠诚,除非我们死了,你绝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