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美国卖毛片的付费网站,是人类第一波电子支付的驱动者。正是色的力量,每每第一次在某一个新的领域开疆辟土,然后才被其他没那么强烈的欲望,把同类商业模式移植开来。
可要说有人能拿“戒色”做成一门生意,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这怎么可能?
“听冯见雄的意思,好像劝人不色都能来钱,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
“大家都觉得这种活动没有商业变现模式?那我启发一下大家——根据这个案子的起诉准备调查,我们发现了这么几个变现渠道:首先,最直接的,在法律上也可以被谴责的,就是‘助印抽成’。
因为凭良心而论,劝人‘适度节制’确实是善举,也确实有人从中获益了,这点不能否认。只要有人获益,自然就会有人心悦诚服加入到劝更多人为善的行列中来。为了把善行宣传得更广,自然是需要经费的。
要印宣扬理论的小册子,要印牛皮癣小广告,这就都需要钱。而且,因为规模超出了大家的想象,所以需要的钱还不少。
什么?你不相信‘规模庞大’?那我给你一个直观的例子好了:众所周知,目前大家去附近一二线城市的大学校园厕所里看一看,在男厕所的蹲坑槅门上,基本上都可以看到——
哦,对不起,是我冒失了,忘了各位都是优雅的女士,进不了男厕所。下次拜托你们的男同事们去看一眼,拍几张照,你们就明白了。目前度娘戒色吧的小广告,贴得不比老军医的林病莓毒尖瑞湿尤少。”
女记者们一听居然都能跟性饼广告一拼了,顿时信了七八分。
冯见雄见节奏带得很好,就趁胜追击往下说:“而这么多钱,肯定要有人管理,印刷过程中,肯定有采购比价,等等环节……后面就不用说了吧?反正,我的同事为本方当事人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
说完案情,冯见雄话锋一转,“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来扮演那个教主的角色,我不需要觊觎那点小钱,犯不着的嘛。免费经济下,能够把自己打造成流量黑洞、崇拜偶像,什么光明正大的钱来不了?从案子结束后,反面的复盘来看,对方其实也不算有多大错。
人家的理论,也是大量借鉴了某些宗教的经书,揉合加工之后,拿来用的。我们是讲究信仰自由的国家么,既然有些钱可以被广种或者什一或者别的什么什么什么……某些人想自己来当这个什么什么什么,我也不好评论。”
法律也没规定捐款积阴德必须捐给谁吧,捐给吧主也是可以的。
信仰一样可以拿来赚钱。
“中介白炮可以是免费经济,引诱人复发不良恶习是免费经济,真心戒断不良恶习也可以是免费经济,信仰也是免费经济……被冯先生这么一解剖,好像免费模式的背后,毒瘤真是不少呢。”
“怎么在冯见雄眼里,不管好事坏事,圣洁的事污秽的事,都特码可以变成钱?这世上就没有不能用钱衡量的东西了么?就没有真善美的分享了么?”
“羊毛出在猪身上,让猴子买单把狗逼死。但现在看来,羊到底被卖了几次?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么?你觉得自己占到便宜的时候,得失究竟是怎么样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记者们彻底陷入了思维混乱。
当然,也有个别意志特别坚定的,强行把冯见雄的天花乱坠洗出自己的大脑。
“不对!冯见雄在偷换概念!有些盗版用户就是因为穷,而且他的隐私啊、行为习惯数据啊这些的,也确实不值钱。免费模式为所有人提供免费服务时,其实是有利于穷人的!
因为无论是富人来用还是穷人来用,付出的都是自己的数据和隐私,可富人的一笔隐私可能值好多钱,穷人却不值钱,别的隐性代价,也都是如此,所以说到底还是穷人赚了!”
“所以,只要我穷,我就坚定不移地继续用盗版!这是穷人的正义!”
当然,这些想法只能在脑子里打转,并没有人敢在公众社交场合说出来。
毕竟太丢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冯见雄这一系列地图炮是彻底喷了出去,而且喷得挺成功。
他相信,当天晚上,就可以在各路媒体上看到无数黑子狗急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