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技能和经验产生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经典学校教育可以驾驭的范畴。因此,谁都知道让学生尽早、尽快、尽可能深入地与社会实践结合、在社会实践中学习,是多么的重要……”
“……另一方面,随着科技的进步,当代产业界的最大问题,就是用越来越细化的社会分工来应对知识的爆炸,每个研究、创作人员穷其一生,也最多只能专精某一个极为细微的小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用社会实践反思学习、不用个人兴趣引导学习,而是依然按计划灌输式教育,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得到一堆无用品……”
“前年,多伦多大学的杰夫辛顿教授开创了一种‘深度学习算法’型的人工智能,我相信,这种思路指导下崛起的新技术,可以在20年内把大多数人类觉得需要‘吃苦’才能完成的单一目标学习工作统统替代掉。
而人类剩下的价值又是什么?那就是个人自发的兴趣爱好型学习。
因为资本家发明机器人也好,人工智能也好,他的出发点只会是发明一种机器来完成人类觉得吃苦、要拿钱补偿才肯干的事情——这是自由市场经济的自然法则。
而只有那些人类做的时候觉得快乐、不给钱他也愿意去白做的事情,哪怕效率低一些,却几乎不存在被机器人和智能革命取代的风险。因为这种智能开发出来没有‘市场交换价值’。
兴趣、爱好,、人生追求,这些东西可以靠课堂教育来培养么?恐怕不可能,学校只能告诉人‘你的才能能够做些什么’。但是,一个人想做什么,爱做什么,多半只有靠社会活动,才能够激发出他的真爱。
所以,砸碎传统学校教育的被动式枷锁,让青少年——包括中学生在内,把思想彻底解放,尽早接触社会实践,不仅有着优化学生教育的重大意义,更是在智能时代为人类寻找自己不可被人工智能所替代的独有价值的重要手段。
面对一桩拥有如此重大意义的事情,即使风险依然存在,那也只是纤芥之疾。任何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也必然随着发展而解决。让中学生尽早接触社会,在这个时代已然刻不容缓……”
……
反方的总结陈词,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冯见雄的总结陈词,根本没有把100%的精力花在干掉敌手上。
稍微明眼一些的人都可以看出,冯见雄至少留了三四成的劲儿,用来画大饼、撒干货、做预言。
当冯见雄坐下、反方四辩站起来总结陈词时,场内大多数的观众还在那儿聊各自对冯见雄的话的看法呢——可见业余观众们一半以上都压根儿没注意听反方的立论陈词。
倒是最后的评委嘉宾提问环节,因为问的范围稍微自由一些,倒是吸引了不少观众的关注。
负责对正方提问的,是旅美文人高大松。
“请问正方四辩,你觉得本场比赛的辩题,对双方公平么?”
高大松的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主持人和少数几个其他评委,都觉得有点擦边。
这问题看起来和本场的辩题关联度不是非常紧密,虽然高大松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凭心而论,其实好几个评委都想问这个问题,如果不考虑场合的话。
“其实,不太公平——这个问题涉及到对社会前沿的展望,而只要这种展望足够充分,我认为这道辩题的正方是占优势的。”
冯见雄的回答很坦荡,不加掩饰。
高大松紧接着追问:“那你觉得,未来为了保证这项赛事的公平性,是不是不该找那些紧跟时代前沿的辩题?”
冯见雄想了想,像聊天一样轻松的说:“如果公平是比赛追求的第一性价值,当然可以这么判断。如果为了兼顾‘真理越辩越明’这个价值,或许还有别的选择,比如,修改微调一下比赛规则。”
高大松:“比如呢?你觉得可以怎么改?”
“比如,对于社会前沿性辩题,可以采取在开赛前让观众和评委们就先站队表达自己的倾向,统计一个分数。然后放正反双方辩驳,最后再统计他们各自说服改变了多少人的想法——这种赛制或许也不够好,但多少可以弥补一些‘评委和观众在听辩论之前已经先入为主不平衡’的问题吧。”
“谢谢你的建议,我问完了。”
高大松把话筒放回桌面,随后由另一个嘉宾对反方提问。
一切结束之后,主持人萨贝宁宣布:“现在让我们稍事休息,请本场的评委嘉宾离席讨论,稍后将公布比赛结果。”
五分钟后,评审团把结果递交给了萨贝宁,他展开那张信笺读道:
“现在我宣布,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是,正方四辩,冯见雄同学。”
“本场比赛的评议结果是5:0,正方金陵师范大学代表队获胜!让我们恭喜他们获得了本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冠军。一会儿将由星岛共和国国WU院胡资政为他们颁奖!”
“另外,恭喜冯见雄同学获得本届国际大专辩论赛最佳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