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得多少钱?”刘渊明不禁苦笑,他主要还是一个学者,近二十年的工作积攒,来钱几百万就封顶了,跟那些外面的名律师比身价,差一位数都算是正常的。
冯见雄笑了:“不会要你自己出钱的,只不过,凡是值得我动手找出来的解释风险,每个背后至少都是几千万到过亿的商业价值——到时候你要在布场做局上配合我。”
刘渊明这才放心,陪着笑答应:“好说,好说。”
冯见雄起身。
刘渊明连忙站起来,主动蹿过来两步,先把衣帽架上冯见雄的范思哲风衣抢在手里,抖了一下灰尘,然后递给冯见雄,亲自送他出门。
就这么几步路,刘渊明还殷切地卖好:“小冯,那后面也要辛苦你了——诶,你怎么还拿纸盒子装雪茄。最好的雪茄要用橡木盒子保湿的,这样口味才醇——我家就有几个古巴原产的,过几天你来拿?”
其实刘渊明哪有那么讲究,他不过是刚才被那个家境富庶的、富二代求保研的男生试图送礼。那男生拿来的雪茄也是橡木保湿盒的,在刘渊明面前吹嘘了一番上等雪茄的好处、周边,然后刘渊明刚刚听到现学现卖人情罢了。
他家里当然没有专业的顶级雪茄盒,但只要冯见雄说要,他可以立刻想办法去搞。
可惜,冯见雄不需要。
“刘教授,你是今天第二个这么提议的了——谢谢,但是我真不需要。”
冯见雄本来是懒得跟这些穷人解释的,因为那很没必要,还会被人当成装逼。
就像王X聪在微信朋友圈里被周红衣问及“坐飞机还让带狗?”时,只会简单地回复一个“让”字。
只有周红衣不依不饶追问“难道算儿童票?”时,王X聪才会被逼无奈地解释“我自己的飞机”。
如果一开始就解释,岂不是很没面子,好像有了私家飞机还要显摆似的?
所以,当一天之内被班长蒋方勇和刘渊明教授两次“善意提醒”之后,冯见雄才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
他用一种看穷人的悲悯眼神看着刘渊明:“刘教授,软中华60,硬中华45,烟一样不?”
刘渊明不解:“当然不一样,软中华烟也好一点吧。”
“唉,咱国人就是实诚,软壳烟居然还得内在真的比硬壳好——那我告诉你好了,外国最顶级的烟,哪怕内在一模一样的同款烟,只是包装有软硬,软的也要贵出三成,雪茄也是这样。”
刘渊明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暴击,不是很能理解,下意识就问出了口:“为什么?”
“见识过20年前的沪江人不?胸前的衬衫兜里插一包健牌的洋烟,裤兜里再揣个红双喜,逢人假装先递健牌,对方也很有眼色不会接,实际上就一直抽红双喜——所以一包健牌两年都用不掉。”
冯见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刘渊明消化。冯见雄对沪江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这种装逼的例子比较典型,对方容易理解。
然后,冯见雄继续往下引申:“其实不光是沪江人,哪儿的人都爱充门面装逼,连米国人英国人也这样。所以,好的烟就算内在一模一样,软壳也要比硬壳贵三成。因为软壳的拿在身上,最多两天就揉得不成样子了,不可能保持很挺,所以抽软壳可以告诉人:这就是我日常抽的,不是人前一包装门面,背后抽便宜货。
如果有人把软壳烟装在包里小心收好,抽的时候从包里拿出来,那一样是会被贵圈的人鄙视的。抽软壳,就是要随手往兜里塞,越容易塞坏越好。软壳烟也是包装越容易损坏、越贵、越有身份,因为可以显得抽的人消耗得快——我这包雪茄,就是一两天就糟蹋光了,我要橡木保湿盒干嘛?抽不完可以扔啊,反正不会让它活到第三天。
知道为什么我这件风衣特地用不能洗——连干洗都不能洗的面料和染料做么?就是穿脏了就扔的。要是能洗,那跟那些买一件想装一年的穷逼假货有什么区别?”
刘渊明觉得自己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暴击。
冯见雄却像是被提醒了,把兜里还剩两根的残烟拿出来:“对了,这包是昨天装的,我今天累了,你拿去吧,不想抽就帮我扔了。”(雪茄一盒只有5根,单排,因为比较粗)
原来有钱人并不是没有橡木保湿盒,他们只是不管抽不抽得完,只要把一盒软纸壳的雪茄从保湿盒里拿出来,就不会让这小盒活过两天而已。
用了奢侈品的,依然有可能是穷逼。只有随手用一件扔一件的,才不是穷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