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翁得臣先和自己在有关部门的朋友联系了一下,托了不少关系,拿到了想要的那几个号码的手机通讯往来记录。
可是,等到中午,等来的结果却是:有关人员拉完冯见雄和付成才的实名手机卡上所有短信、通话,也没发现这俩人有任何联络。
“老翁,你以为眼下的手机卡实名率有多少。真有人有心对付你,而且足够谨慎,不会在这上面被你逮到把柄的。”被拜托的有关人员如是说。
“那这几天有没有和这两个号码往来的非实名制卡?”翁良卿还不死心,最后追问了一句。
“也没有。当然,也不排除有心人双盲联络——两个人都用了不实名的卡,那就肯定追踪不到了。咱不可能为你上定位排查的。”有关人员如是说。
翁良卿一阵无奈。
他本来还想先等有点儿对他有利的证据,然后找周副校长时也好有的放矢,自证昨天的事儿是摆明了有人陷害他。
要不然,哪怕是为了认错的时效性,翁良卿也该今天上班一大早就先去负荆请罪说明情况。
“莫非付成才个精神病,真是从那个女研究生那儿套出了全部幕后交易?小臣这货,真是坑爹啊。”翁良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着去火的枸杞茶,狠狠灌了一大口,也没止住直跳的眼皮子。
眼皮子正跳着,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就响了。翁良卿不淡定地接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听得出来是周副校长身边那个校务秘书。
“翁处长,您现在有空吧?方便的话来一趟周校长办公室。”
“好,我马上来。”翁良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一答应,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去。
走进常务副校长办公室时,翁良卿就是一阵头皮发炸。
因为办公室里已经坐了好几个校领导。
正牌校长宋校长,是个外交型的人才,平素很少管校务,都是在外面跑部门。宋校长在教育系统内也颇有资源,有生之年还想着跳出大学,去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当个官,所以对校内的权力很放得下手。
平常周校长就把大部分内务揽下来了,一些应急处理预案他也可以拍板,到宋校长那里知会备案一声就好。
“小翁,新L博客上那些热议的文章你都看了么?”
周校长劈头盖脸一句责问,就让翁良卿非常不安。
莫非关于自己的谣言,上了那劳什子博客了?
如今距离博客诞生才一年,老一辈的泥古不化之人不重视博客、没玩过博客是很正常的。
而且说到底,PC时代的博客,和后来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微博,影响力覆盖面起码相差几十倍——后世顶级大V都是三五千万粉丝关注的,最头部那几个近亿。
而PC时代博客最牛逼的博主,也没有破千万粉丝的,五百万就到顶了——那还是10年的数据。如果是眼下06年,最牛的也就200多万。
所以对于“在博客上被好多人骂”这种事儿的严重性,翁良卿是完全无法正确评估的。
他更加不可能理解,博客这种草根骂街的媒介,居然还能收钱发帖,更有人愿意掏钱求人散播某些消息。
而且,眼下也不存在谣言转发500次就要XXX的法规。
如果有人要对付他,稍微花点小钱,就能得到不少影响面了,做得还很隐蔽。
翁良卿略微辩解了几句,然后用求饶的语气总结:“周校长,这些都是谣言……虽然我现在没拿到证据是谁想抹黑学校,但是……”
周校长脸一冷,丢出一张某地方性小报的剪贴:“那这些也是谣言?昨天有个被学校开除的女生,还对媒体爆料说她是受了一个叫翁得臣的本校学生的指点,去区法院的本校法援中心摊点闹事,想抹黑学校。人家现身说法了,犯得着么?”
周校长带头了,旁边不少落井下石地也开始明劝实贬:“老翁呐,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儿子吧。就说那个精神病了的付成才,虽然也没有物证,但他本人连脸都不要了,都要咬你,可见也是个怨气冲天的。凡事做人留一线——‘我爸是翁良卿’——这种许诺都是能教儿子在外面说的么?知不知道这句话已经变成06年金陵地方名言了?”
“我……我没有教……”翁良卿觉得脸色一阵发白,冷汗涔涔而下,再看所有同事,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陌生。
那个坑爹的小杂碎,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小翁,我向宋校长通过气了,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太适合继续在人事调整的领导岗位上忙乱了。学校也要应对一下舆情,具体你就等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