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妮可立刻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田海茉本着对下属的责任心,关心了一句:“你不是还要在校台做广播节目的么?不会耽误你自己功课?这学期还有院际辩论赛,各年级都参加的,你应该是法学院队主力吧?”
“不会影响的。”虞美琴云淡风轻地肯定。
冯见雄原本是不打算开口的,毕竟史妮可只是他压榨的廉价劳动力,没道理把他自己的时间还搭进去。但是连事不关己的虞美琴都仗义了一把,他好歹人性未泯,也不好意思再置身事外,便跟着说:
“我也可以带她几次,其实妮可底子不错,稍微恶补一下就没问题了。”
田海茉想了想,跟南筱袅讨论了一下,南筱袅又问了史妮可几个实务方面的问题,考察了一下她的进展,这才点头。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史妮可同学,你好好干,只要别出漏子就行。不过我也把话说清楚——这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所有新生都算。谁要是在外面法律咨询的时候出了重大事故,那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也只有清退了。明白么?”
“明白。”史妮可忙不迭地帮大伙儿一起答应了。也没多想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让其他人“被代表”。
……
从法援中心离开时,史妮可才知道,是法学院这边的学生会主动通报了她的事儿,田海茉才公事公办问一下。
田海茉能够顶住压力不清退她,一方面固然要感谢她的好基友帮她分担,但更多还是田海茉自己硬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田海茉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自然有自己用人的想法,谁也不希望被下面各个院的人捞过界指手画脚。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好友刚刚力挺帮了自己,史妮可也有些心里过意不去,就请大家一起宵夜,顺便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三人找了一家校外的烧烤摊,看起来不干不净的,要了几十串羊肉羊棒骨羊腰子,还有两罐旺仔牛奶一罐加多宝。
史妮可喝着牛奶啃着羊棒骨,吐槽道:“这次的事,看来是咱院的汪主席通报的。他跟咱也没什么过节,要说上学期挂了一科、还在校级社团做事的同学也不少,怎么偏偏就针对我呢?不会又是翁得臣红眼病犯了吧。”
不得不说,本性纯良如史妮可,在见多了这种事儿后,也学得有眼色起来。
“八九不离十吧。这家伙还不消停,我本来都打算给他个机会的。”冯见雄边吃上火的羊腰子,边喝去火的加多宝,那酸爽也是没谁了。
虞美琴显然也同意这种看法,但她还是有些不解:“但是汪主席这次的事儿没办好吧?就这样通报一下,他难道不知道田学姐很有可能不鸟他的么?最后还不是白白暴露了自己,又惹得别人对他有看法。”
冯见雄冷淡地哂笑:“汪道一精着呢,他这么不痛不痒地通报一下,也就是做给翁得臣看看。好教翁得臣知道:该卖你的面子,哥都卖了。你托哥做的事情,哥也做了。但是运作不下来,那是权力不够,怪不得别人。
估计汪道一也知道我能看穿这一点,所以不希望把我对翁得臣的仇恨值揽到自己身上,急着用这种做派撇清呢。”
能做到院会主席的人,有谁是傻的呢?冯见雄如今在外面究竟混成啥样,或许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但汪道一明显是关注到了的。
法院的判决,都是公开的,有心人只要懂行都知道怎么查。汪道一读了三年法学院,这方面的实务细节经验,肯定比翁得臣这种空有权术心的人要丰富。
虞美琴黯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为淳朴的学校里都有那么多腌臜事儿而叹息:“那你觉得,翁得臣看得出汪道一是出工不出力么?”
冯见雄一口咬爆一个羊球,轻蔑地说:“谁知道呢,反正翁得臣太高估自己对汪道一的影响力了,也太高估他爹妈的招牌在学校里的力量了。”
虞美琴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下意识抓住冯见雄的手:“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他虽然行事恶心,但毕竟也没对你造成多大麻烦,差不多就行了。”
“放心,我有分寸。”冯见雄微笑着把虞美琴的手挪开。
他一个人回了寝室,内心盘算着付成才貌似已经出院了,也该关心一下对方了。
虞美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冯见雄了,也就没有多废话。
女生宿舍楼下的林荫小道上,只剩下虞美琴和史妮可两个人,虞美琴大大方方地劝了句:“妮可,你也收敛着点吧,小雄让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也要学会过过脑子,保护自己,别啥都跟着参和。”
“嗯,我知道的,谢谢美琴姐。”史妮可笑得很甜,答应得很干脆。
虽然直觉告诉她,虞美琴这番话另有深意。不过直觉什么的,当然是立刻被理智打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