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意扶起马飞花,平静道:“前些年杀过几个人,恰好是北匈武榜上的第十人,他们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什么冷面君子,不过我倒是很不喜欢这君子二字,实在是有些难听。”
叶如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先生如此出名,倒是比我这个小虾米厉害多了。”
杨长意负手而立,顿时让马飞花有些觉得陌生。
她刚刚听到这两位说了这么多,除去一个第十之外其余便一句都没听懂,她虽说身处市井之中,但往来熟识的人多了,倒是也知道这北匈武榜上的道道,特别是这排在前十的十个高手,人人都是北匈江湖上名声震天响的大人物,哪里是她这类的女子可以揣摩的,可刚刚听着这杨长意还说着他也是这份榜单上的大人物,虽说是排在最末,可这也足够让她感觉惊心动魄了,怪不得这家伙在此开了这么久的当铺,硬生生没出过纰漏,原来手上功夫这么硬,难不成还有谁来找不痛快不成
叶如晦忽然感叹道:“那位吴太常是第六还是第八来着”
等了半天等来叶如晦这个说法的杨长意自嘲道:“公子大可试一试,在下这北匈第十有什么不同。”
原本以为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年轻男子便要拔刀或是拔剑,却是不成想那年轻男子歪着头想过之后,断然拒绝道:“不试。”
叶如晦没来由的笑道:“杀吴太常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谁无事非要千里迢迢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给自己挖坑,那万一要是真倒进去了,还真是不值当,既然杨先生自始自终都没生出半点杀机,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万一真死在杨先生这家当铺里,岂不是给杨先生平添麻烦。”
听着这年轻人的无赖说法,反倒是让杨长意有些欣赏,他同大半的北匈武夫不同,既不愿意去攀上所谓的高枝,也不愿意去博那些虚名,反倒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淘些文玩字画,因此就算之前那张北匈王庭的征召令送到他手上的时候,看着那仿佛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他神色古井无波,不予理会。
因此等到听说那位年轻刀客在桑麻城杀了用刀在北匈可称得上是第一的吴太常时,他也仅仅是惊异这大楚江湖的底蕴,其余并未上心,而这一次马飞花带着琴盒来此,当他看到这古剑剑意惊人时也不过是让马飞花还回去,若不是叶如晦找上门来,让他一下子便想起那个年轻刀客,他也不会和叶如晦说这些话,说到底,杨长意根本就不想出手,说什么事关一整座江湖的荣辱,这些东西在杨长意自己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叶如晦一句不打了,他也就懒得再装出一副什么高人风范,就说了一句让叶如晦进屋一叙。
约莫是觉得这当铺老板有些意思,本来跑到此处便好似无头苍蝇的叶如晦便鬼使神差跟着他进了屋。
入屋之后,捡得一条命的马飞花被吩咐去泡茶,这让她有些觉得怪异,不过大抵还是没敢说些什么,一个人去点燃了炉子烧水,毕竟这见识了那古剑的吓人之处,这会儿怕是让她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房间之中,楚人向南,北匈人向北,两人对坐。
杨长意笑道:“其实那吴太常的刀耍的不错,除此之外便没什么能入眼的东西了,北匈江湖上苍山月拳掌双绝,用刀的便是吴太常独占魁首,至于用剑,公子可知谁才是第一”
叶如晦一头雾水。
然后便看着这杨长意指了指自己。
第三卷庙堂江湖齐声动第五十四章北匈和大楚剑士二人下
怪不得之前杨长意因为一道剑意便神色有异,原来是因为这当铺老板本来就是剑士,这两位同用剑的宗师高手倒不想叶如晦与辛白味一般,非要分出个高下,反倒是虽说不肯尽言,但大抵也算是相谈甚欢,等到两人说起剑道之时,杨长意微微一叹,笑道:“剑道一途,中原要胜过北匈太多了,不说公子你,便是那大楚江湖中,第五境的剑道宗师便有好几位,北地剑圣辛白味,剑阁掌教余留白,再加上那位声名鹊起的叶如晦,可一观北匈江湖,除去我之外,其余剑士皆是不成气候,也并非是在下太高自己,实在是北匈江湖剑道凋零的太过严重,这也何尝不是北匈江湖习气太过于媚俗的缘故,武人靠向朝堂,这举动在大楚那边算是凤毛麟角,到了北匈便显得平常多了,就连第一都是那位北海王,其余高手更不用多说,因此剑士少,不成气象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不信这个邪,因此潜心剑道多年,不问世事,可终究是一人而已,不值一提。”
马飞花捧着一壶茶过来,杨长意接过之后给叶如晦倒了一杯之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很快便闻到茶香的叶如晦轻声笑道:“大楚江湖便如这茶一般,各地的武夫也有不同,依着大楚南北两地来看,南人剑士便要比北地剑士多的多,可用刀的便比不少了,既然如此,北匈无剑大抵也不难理解,这跟圣人书上所说橘生淮南为橘,淮北则为枳,其实是一个道理。”
马飞花站在两人身旁,想着离去,但又想多听些她未曾听过的东西,纠结不下,也就没有起身。
叶如晦看向马飞花再笑道:“就好像这位姑娘,若是到了大楚,性子应当会收敛不少才是。”
马飞花尴尬一笑。
杨长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色如常,哈哈笑道:“不知道这大楚的茶是不是这么泡的,在公子面前,倒是献丑了。”
叶如晦笑了笑,没有搭话。
杨长意忽然开口说道:“马飞花,你回去吧,不过今日之事万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你这条命保不住了。”
马飞花脸色煞白,僵硬的点了点头,独自离去。
杨长意等着这女子走远之后才平淡说道:“这女子其实命也不好,从小父母双亡,好不容易熬到了成年,却偏偏又嫁了个了扶不起的男子,前些年嗜酒,后些年嗜赌,硬生生将有些殷实的家境都败光了,这让那个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的女子便一夜之间回到当初,可到底是家中有儿女需要照料,这又能如何,最后这才干起了这营生,看起来不似个好女子,可若不是为生活所迫,又何至于此”
叶如晦不置与否,这世人的穷苦人家不少,可还有好些并非是上天捉弄,反倒是自己的缘故。
杨长意自嘲一笑,“说远了。”
叶如晦端起茶杯,意味深长。
杨长意正色道:“公子自大楚而来,既然用剑有如此境界,又能用刀斩下那吴太常的头颅,想必不是默默无闻之辈,杨长意斗胆可问公子名讳”
叶如晦倒也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叶城。”
杨长意皱着眉,神色不变。
叶如晦无奈道:“我倒是真叫叶城,不过大楚那边可能对叶如晦三个字更熟悉一些。”
杨长意点点头,笑道:“其实早在吴太常身死之后我便猜想那人身份,想来想去都没想出还有哪位大楚刀客有这份实力,可好在我比他们的消息都要灵光一些,知道那位早就已经是在大楚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年轻人既是叶长亭的侄子,也是汤槐安的徒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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