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适应着光线。
停尸房二楼的窗户像是被毒辣的阳光晒到干裂,咔嚓一声,裂缝不断蔓延成为蛛网。
终于破碎。
最大的一块玻璃直直掉落,眼看就要插到齐子桓的头顶。
齐子桓像是没有察觉,并不躲避。
可身上却是一闪,金甲临身。
经过齐子桓几个月来与又又不停地做任务,其间还加上数次心魔境的历练,如今的金甲已经有若实质,金光耀眼堪比这夏日的阳光。
玻璃刚刚触及金光,便被震得粉碎。
齐子桓再次转身,手中已经祭出桃木剑来。
“就忍不住了么”
大叔没有理会齐子桓的讽刺,反问道:“你果然有些压箱底的本事,而且还早有提防,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在我背古文的时候。”齐子桓微笑着回答,“华夏语言博大精深,句子太深奥我一下子翻译不出来。可你当时的表情却流露出一些戒备想必你以为我是在念着某种咒语吧。你若只是个普通的敛尸人,那么戒备我干什么”
“其实你并不在死亡名单上,但你却仗着自己有些能力,几次三番地破坏死神的游戏。这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所以只能将你抹杀。”大叔也安然站着不动,无视金甲木剑的齐子桓正在逼近。
“呵,我发现你很喜欢用第三人称啊,主语只用死神是为了显得更加厉害么”齐子桓双指一抹剑身,木剑泛起乌光,“那些人们若真是时辰到了,你来拘魂倒也没错。可你口口声声还要玩些游戏,将这些人置于将死不死的境况下反复玩弄,这难道符合天地规则”
“你脚下有些蚂蚁,顺手拿块小石子压住它,看看它挣扎的模样,再一把碾死。这种时候,你觉得需要和蚂蚁讲规则么”
“蚂蚁么好吧。”
齐子桓只是简单地迈出一步,可这一步却直接跨过了他与大叔之间的两米多距离,手中木剑轻巧往前一递,便刺入了大叔的腹部。
大叔低头看了一眼被齐子桓紧握的剑柄,微笑着说道:“刚才都告诉你了,死神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掌握规则、执行规则的一种特殊存在。”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突然摇摇晃晃起来。
地震了。
沉重的活动停尸床开始滑动、加速,撞向齐子桓的腰侧。
齐子桓抽回木剑,后撤一步让开停尸床。
顶上龟裂的天花板掉落一大块砖石。
刚刚拍碎,角落里饮水机又倾倒在地,纯净水桶里的水哗哗外流,在地上迅速蔓延出一摊水渍。
饮水机在倒下时破裂,露出其中一根裸露的电线。
齐子桓不断避开地上的水渍。
天花板的砖石越掉越多,越来越大,唯一的出口被堵死。
一直维持着停尸房低温的好几台空调同时爆炸。
火光一窜而起,撩上窗帘,点着房屋的木梁。
过了许久大火才大致熄灭,原本两层楼高的停尸房现在已经彻底垮塌,只留下被烧得黑乎乎的残垣。
一个身影从还在冒着烟的瓦砾堆中爬起,全身上下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身影握拳,焦黑的皮肉生出新嫩黝黑的肌肤。
连一身黑色西装都恢复如初。
拳头伸到面前,缓缓张开成爪。
“再强的力量在死神面前都没用,因为死神代表规则。”黑人大叔嘴角扯出一丝自得的微笑,喃喃自语道。
还没等笑完,笑容就僵在脸上。
他看见一丝丝黑气从瓦砾中渗出,在他面前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
那个东方人
“你想多了,就凭你这最基层的小吏,哪可能掌握得了规则在东方,你这种岗位一般都是找些牛头马面来做,亏得你把自己当个角色,还敢假公济私玩游戏。”齐子桓没了金甲和木剑,负手而立。
“你还没死”
“死了,被你炸死了。我说你一直是这么简单粗暴么死神的艺术感都去哪了”
大叔面若寒霜,冷冷说道:“我不喜欢拖泥带水,对待蚂蚁从来都是直接碾死。”
他的手一挥,残垣中一小束尚在摇曳的火焰突然冲天而起,瞬间便将齐子桓吞没。
“你刚才说,再强的力量在你面前也没用”齐子桓从火焰中走出,鬼魂状态的他毫发无损。
“我觉得,你怕不是对力量有什么误解。”
一拳砸下。
正文第二百七十九章梦醒
夏日午后,头顶上的白日像是要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热量散发出来,四处的空气中涌动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热浪。
焦黑的瓦砾还在冒烟,几处明火在噼啪作响地燃烧,火势倒是越来越弱。
远处的教堂响起了呼喊声,可貌似通往后院的门锁有些损坏,一时间将听到爆炸声赶来的神父和信众阻挡在教堂之中。
两道人影站在残垣之中。
平日里见惯了生死的敛尸人看见齐子桓身影一闪就已到了面前,本还有些不屑,可当那没有一丝拳风的拳头无声无息砸来,却让他突然感到有些心悸。
操控着死亡的自己,也会死么
下一刻,他便像被一头暴躁犀牛撞到一般,整个身体被砸飞数米,跌到一片滚烫的碎石中。
肋骨断了几根,尖利的断骨戳破了内脏,大量的内出血灌往腹腔。
肉体上的伤害微不足道,对于他来说举手间便能恢复。
可他还是张嘴大口喘着气,一滴滴的冷汗不断淌下,脸上扭曲的表情写满了恐惧。
这一拳,已经将他活了百年的灵魂打到虚弱不堪的地步。
也许,再来一拳,他便会真的会魂飞魄散。
原本握在手中揉捏玩弄的死亡,原来如此可怖
齐子桓缓缓拾步踏前。
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