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阵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去理会,而是走到沙发上倒下去,对她说:“是魏晟,你接。”
她走过去看一眼屏幕,还真是自己的表哥:“喂,魏晟吗。”
“……徵心?你们怎么在一起?”
初徵心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原来魏晟也是担心徐阵的状况才打电话来问。
“他在警局呆到一半就突然走了,看脸色这么差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嗯,他现在在休息……”
“你是专业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还只是在实习阶段,搞砸了可不管。”初徵心笑了笑,又和他聊了几句,正想问问徐阵还有没有要说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徐阵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以为他只是在闭目养神,等走近一些才发觉是真的,男人的呼吸均匀轻稳,还有些疲惫的模样。
初徵心找来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帮人盖上,再倒了一杯热水放着。
临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静谧无息的书房,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橙黄的光覆盖着他长腿下的地毯,徐阵进入无垠黑暗的梦乡,他的睡颜安静,让人有种恍然于世的视觉感。
初徵心凝视着这个躺在沙发上高高的黑色身影,她觉得比起什么高岭之花,他更像荒原上的一棵树。
许是这一幕太过柔软,她感到在内心深处有一种美妙的回响,晴空的日子,但愿阳光能在他的怀抱。
……
没想到,第二天大清早初徵心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也不清楚会是谁打来的,但还是接了,那边有一个沙哑但磁性的嗓音:“喂,是我。”
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很像是徐阵,初徵心急忙回应:“徐先生?”
“嗯,你现在来一趟公安局。”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初徵心觉得很意外,但还是稍微收拾一下就赶到了魏晟上班的地方。
此时,徐阵独自站在柔和安宁的林荫树下,静雅宜人的画面,偏偏又因为他的出现添了一抹诡异的肃杀,看见她以后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首先,我不想欠人情。”
“可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徐阵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父亲费雷冬杀了人,还逃了这么多年,他差不多算一个高智商的变态杀人魔,能够抓到他,比抓到那种精分的凶手要让人愉悦多了。”
初徵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想也只好说:“……你说的,嗯,很对。”
徐阵:“我早上让魏晟带我去看了费雷冬出现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单行道,中间有高架桥和护栏,盲区50米内没有可供掉头的路口。理论上他可能翻护栏走到街对面,但街对面的摄像头并没有发现他。
这50米的距离没有公交站,他也没有进这段距离的任何一家店,所以,我认为他只可能是上了一辆车。根据当天路况记录,以时间等于路程除以速度的公式推算,我锁定了一辆最有可能载着你父亲的白色面包车。”
他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然后从手机里挑了两张拍下来的视频照片给她看,分别是一辆本地牌照的车辆,还有一个稍许模糊的人像。
初徵心是真的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信息消化掉。
“现在魏晟只能去调查这辆车,看是不是可以提供一些关于费雷冬的线索。”
她看着他,错愕万分:“谢谢你,我没想到……”
“感谢的话不用说这么早。”徐阵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们要我查一桩案子,而你要我追查费雷冬的下落,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提高效率。”
“合作?”
“具体的要求我会找时间再和你说明,现在他们要听我的初步分析,你陪我一起进去。”
搞了半天,原来是想借用她,来缓解他的社交压力?
“徐先生,你这样做对‘病情’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我不需要。”
初徵心彻底犯了职业病,不悦地皱起眉头。
徐阵笑了笑,年轻的脸上浮现他习以为常的一丝讽刺:“你想当我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