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首肯,他们连忙拔下自己脑袋上的箭,一个个扑通扑通摔在地上。
被钉得太久了,腿都是软的,一时间站都站不住,互相搀扶着,狼狈极了。
小婉走到钱良山的面前,指着他道:“你蹲下!”
颐指气使的口吻,让钱良山心里憋屈,但他也不敢表达出来,满心不忿地蹲了下去,任由她骑在脖子上。
“背我出去!”小婉坐在他脖子上,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指向门外。
她要让别人看看,这是她的手下败将!
她可厉害了,哥哥都打不过的人,她打得过!
钱良山憋屈极了,脚下不肯动,被钱家当家人训道:“还不听于小姐的话?快去!”
等他终于挪动脚步,又嘱咐道:“好好照顾于小姐,听到没有?”
钱良山憋屈地道:“知道了。”
有才不放心,跟在后头。
钱家当家人带着一家子再次赔罪一番,才毕恭毕敬地告辞了。
罗衣始终面色淡淡,送也没送他们。
等人都走干净了,周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嫂子,盛将军真的跟你习过箭术?”周氏一脸的好奇。
罗衣淡淡一笑:“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忽然懂了箭术?”
周氏顿时满脸佩服,隐隐带了几分崇敬:“原来嫂子是这样深藏不露的人物!”
有了这一出,罗衣很快出名了。
先是在邻居口中出了名,他们把那日的情景讲得绘声绘色,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继而是在衙门里出了名,那些官兵们回去后禀报了上级,官府对罗衣的本领很感兴趣,或者说对她居然教过盛启哲很感兴趣,想聘请她给官兵们做教头。
这一下,惊动得有些广,几大书院都派人登门拜访,想请罗衣去他们书院做骑射先生。至于性别问题,这有什么?盛将军都得她教导呢!
书院一行动,女院那边也坐不住了,派人登门拜访。
“来我们书院做先生,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供奉。”
“逢年过节还有各式节礼。这些节礼,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
“您还可以把小女儿送来书院,我看您家小女儿聪明伶俐,就该受到最好的教导。”
各种好话说了一箩筐,又许诺了小婉的入学资格,劝说罗衣去女院。
罗衣最看重的便是这一点。在女院上门
第三回时,她道:“我有一个条件。”
对方忙道:“您说。”
“隔壁家有个女孩儿,我十分喜欢,也当自家孩子看的,如果你们许她也入学,我便答应。”
这算什么?不过多收一个学生罢了!对方忙应下:“好说!”
得了罗衣同意,对方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了。
周氏等对方走了,才从外面进来,她又是不解,又是羡慕地道:“嫂子,这么好的事情,您怎么不答应呀?”
罗衣笑了笑:“刚刚答应了。”
“哎哟,原来是拿着架子呢!”周氏笑道,“我观嫂子是个率直的人,竟没想到嫂子还有这等心机。”
罗衣便笑笑:“我虽然率直,可也要面子的。哪能人家一请我,我就去了?”
周氏被她逗得直笑。半晌后,她感慨地道:“从前咱们两家交好,如今嫂子名动延州,只怕日后跟我们来往不得了。”
这些日子以来,登门拜访的人无数,不管是相识的邻居们,还是慕名来看箭孔的陌生人,于家的门外头总有许多人。
还有好些个少年人,围着于有才,要跟他交朋友。又有许多小女孩,奉了家长的命令,来讨好小婉。有一回,小卉找小婉玩,硬是挤不进门,气得扭头就回了家。
罗衣听了她的话,惊讶地道:“你不跟我们好了?那我可真是伤心,我才跟女院那边谈好,要叫小卉跟小婉一起入学。你不愿意,这可怎么好?”
周氏呆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腾的站起来,尖叫起来:“真的?你莫哄我!”
罗衣笑吟吟地看着她。
等周氏平静少许,才对她道:“自我搬来延州,一直得你们照应,我家小婉也多亏了小卉的照顾,两个孩子平日里形影不离,如今要读书了,索性也别分开。”
周氏简直高兴死了!
她最希望教出一个淑女来,省吃俭用攒银子,要送女儿去私塾。如今倒好,罗衣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她女儿可以去延州最好的女院去读书了!
而且不要钱!女院里就读的都是延州几个大家族的孩子们,就跟上自家族学一样,一文钱也不用拿。她们不必拿钱,小婉和小卉两个自然也不用拿!
她激动极了,忙道:“你等着!我去买菜!我今天要好好整治一桌菜,一会儿你带两个孩子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