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帮小崽子太精了。
白天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学会了如何躲避长距离的脉冲。
凯特一击不中,再想反击,却已经被凭空射来的一把态金匕首给迫近了楼里。
凯特惊疑不定地瞧着那把穿过窗户深深刺进了墙壁中态金刃,转头询问其他人:“所有的狙击手全部叛变了吗?”
倒不是全部。
其他人在检查后向他汇报:“只是一部分,咱们这自己的人没有离开,但是——”
凯特:“但是?”
那人表情难看:“但是全被都被卸了胳膊,也动不了了。”
凯特:“……”
凯特不敢置信:“那可是我们系的精英,从那群小崽子混进来到现在才多久?怎么可能有人能——”
他顿住了。
他看向了那把态金刃,他想到了曾经一个人便撂倒过他们小半个系的君瑶。
有人看着昏迷中的尹朱晚,对凯特说:“凯特,我们还要坚持吗?校长都认可他们反抗的结果了,我们再坚持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真的要像尹头儿说的那样,不管有没有意义,只要是战斗,都要不胜即死吗?”
“新生们就没有这么做过。食堂里他们对付不了我们的援军就跑,演武场上更是游走的厉害。那些混进来的机甲系您也看见了,他们甚至带人逃跑。”
“我们坚持尹头儿的做法,我们输了。他们好像从没有坚持要‘胜过我们’,可他们是赢家。”
“虽然这么说尹头儿可能会毙了我,但我觉得皇女说的对。”
“能够与子同袍的第三军校,不好吗?每年格斗大赛,把同伴打到半死才能获得的勋章,您得到,真的有觉得比围在篝火边一起吃咖喱的他们更高兴吗?”
“凯特,我也想去看看另一种选择,看看演武场上的篝火。”
演武场内,吴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做完了“围炉讲话”,慢悠悠走回来的黎里。
她还是那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吴琰看着就来气。
他直接拦住了和同学们笑眯眯打招呼的黎里,冷着眼问:“这就是你为我安排的最重要的工作,你计划里绝对不可以或缺的一环,只有我才能胜任的决胜局——给你们一千多人做咖喱?”
黎里闻言眼睛漂移了一瞬,但她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理直气壮道:“对啊!除了你,我们之间还有能指挥后勤部在没了食堂的情况下,完成这场篝火晚宴的人选了吗?”
“没有了啊!”
“只有你小侯爷,只有你能给大家战后的温暖,给我说话的底气!”
吴琰面无表情:“你当我真傻是不是。”
黎里“呃”了一声,她只好说:“我想在辛苦后吃你做的咖喱饭,很有幸福感。因为很有幸福感,所以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吴琰听得忍不住伸手扶额。
黎里又辩驳道:“不过,这又不是对你没好处。你看,你说你在学校里是被挂着的贵族,但今晚过后,大家瞧见还帮他们递盘子的武侯,谁会觉得你是挂在墙上的呢?你是如此的和蔼可亲,而且厨艺超绝,大家肯定都要争着和你当朋友。”
吴琰听不下去了。他当然知道黎里让他在事情结束后过来帮忙,是为了能够让他也名正言顺地参与到这场“胜利”中来。
只是——
吴琰看着黎里认真说:“再有下次,尤其是这种重要的指挥战,你能不能不要交给一个连一年级都没读完的指挥系,你能不能好好来找我?你知道我今天听她给我复盘的时候吓出多少冷汗吗?”
“也就是你们运气好,遇见的人更傻逼,不然你们早被翻盘按在地上打了!”
黎里惊讶:“吴琰,你说脏话。”
吴琰一手挥开这些不重要的:“你找我很难吗?韦岫你都能找,你不找我?”
黎里见这话茬是注定躲不过去了,只好难得的老实说:“你讨厌打架嘛,没敢叫你。”
吴琰:“……”
吴琰无奈:“我是讨厌无意义的争斗,也反战派。但这不代表我面对所有的争斗都会选择避开。”
“至少你的事我不会的。”这话他说的有些不自在,“不管你有没有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妹妹。”
黎里看着他。
宁县里站在她家门前,骄傲又尊贵的漂亮王子在这一刻无限拉远。
下身还系着外套,耳朵有些发红的吴琰又在这一刻无限拉近。
她被吴琰接走时对吴琰说,感情是需要相处的。没有相处只有血源只会造出冰冷的隔阂。
他们认识快有两个月了,四舍五入就是一年,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个童年。
黎里看着吴琰,嘴唇蠕动,半晌吐出一个词:“表的。”
吴琰:“……”
吴琰:“赵里,我看你就是欠的!”
吴琰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触犯法律冒犯皇室。黎里为了让他不上法庭赶紧跑路。
同学已经很熟悉她了,笑眯眯地帮她盛了一份鸡肉咖喱,还问她要什么饮料。
黎里想了想问:“有热酒吗?”
同学闻言四下看了看,方才悄悄地给了黎里一小壶。
“做菜用的热红酒,就给殿下哦,可千万别和旁人说。”
黎里比了个OK,表示自己明白的,绝对不外说。
然后她就端着咖喱和热红酒,在最外头慢慢地等呀。
终于等到君瑶他们带着一部分第二教学楼的人回来了。
黎里举起咖喱与小壶,对君瑶说:“恭喜完成全部任务,要一起吃吗?”
跟着君瑶一起回来的学生眼尖,一眼认出了这是鸡肉的,当场哀嚎了一声:“啊,我竟然忘了君瑶是殿下的护卫,殿下会偏心理所当然的啊,我好不容易赢的君瑶,我的牛肉咖喱——”
雷则闻言翻了个白眼:“得了,如果不是君瑶去处理了狙击手,你根本赢不了了。鸡肉就鸡肉吧。”
那学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了牛肉咖喱,任务完成的喜悦都要少一半。
黎里见状说:“有牛肉啊,晚餐是自选咖喱,好几种呢,我广播里说了呀。”
那学生一愣,他看向雷则:“你不是说就一种?”
雷则也愣了:“韦岫就和我说了晚餐是咖喱,任务完成回来才能吃,我想韦岫那么抠门那肯定只有——”
他反应了过来:“不是韦岫准备的晚饭。”
黎里点头:“是武侯准备的。顺便一提,他还给殷誓他们准备了甜点,你吃完了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看看殷誓?”
提到殷誓,雷则显然要更在意点。
要不是任务没完成,他恨不得直接在校医院守在殷誓的旁边。
他向黎里行礼致意,鞠躬至一半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还曾嘲讽过这位皇女。
雷则有些尴尬。
他正想道歉,就听黎里说:“没必要。就像我说的,我是皇女,在王星你得跪下行礼后才能和我说话——这句话的另一面是,我是皇女,有倾听民众意见的职责。你的确冒犯了我,但考虑到你只是在表达不满,我赦免了。”
她一挥勺子:“下不为例。”
这下沉默的反倒是雷则。
他这回正正经经地向黎里致了忠礼,说:“是我目光短浅。殿下,感谢您的大度,愿您武运昌隆。”
黎里听到这话差点呛到,她狐疑地看向雷则:“你是共和派吧?”
雷则爽快道:“是。”
黎里指了指自己:“你祝我武运昌隆,我武运昌隆了,你们要怎么共和?”
雷则拆得简单:“帝制是糟粕,殿下是帝国希望。糟粕应被抛弃,希望则需强大。不矛盾。”
黎里:“……”行,你们共和党高兴就好。
回来的学生在向她一一致礼后,可算是都散去篝火边了。
只有君瑶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了她手里的小壶。
君瑶打开闻了闻:“酒?”
“一壶迎接的热酒。”黎里笑着说,“战友,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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