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楚河猛地一巴掌抽了过去。将狗哥打翻下桌。
“唔——”
能清晰感到口腔有牙齿脱落。狗哥吐出牙齿,心神俱裂。
“你还有一次机会。”楚河目中寒光毕露。“最后一次。”
“我想起来了。”狗哥艰难起身,捂住浮肿的脸庞。“当初洪爷请我吃饭。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在场。”
“谁?”楚河问道。
“秦家二少爷。”狗哥说道。
“秦玉?”
“是——是他。”狗哥额头上已渗出冷汗。
“是他让你照顾李八指?”楚河微微眯起眸子。
“照顾是一方面。”狗哥不敢再隐瞒,支吾道。“另一方面,如果李八指不识趣,随时让他消失。”
楚河续了一支烟,揉了揉眉心道:“这么说来,你并不知情?”
“也——也不能算完全不知情。”狗哥颤颤巍巍道。“小白哥这件事我听说了。李八指又是飙车一族。我大致猜得出。”
啪!
方逸出手了。
他一巴掌抽在狗哥脸上,沉声道:“我之前问过你,你说不清楚?”
狗哥无言以对。
“帮我约秦玉。”楚河递给狗哥一支烟,平静道。“明晚八点。”
“楚少。”齐白略微犹豫地说道。“不如,算了吧?”
“是啊楚少。”祁红劝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找到他,我这条腿也好不了。”
楚河闻言,回头盯着方逸,一字字道:“你觉得呢?”
方逸一愣,旋即咬牙吐出两个字:“找他。”
“如果阿虎还在世,你们认为他会怎样报复撞他嫂子的人?”楚河声音沙哑道。
祁红泪如雨下。
方逸脸色煞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阿虎的确很冲动,不够理智。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一个道理。”楚河喝下一杯烈酒,缓缓道。“兄弟不是朋友。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兄弟没有朋友那么廉价。兄弟不会跟你虚情假意,不会见利忘义。更加不会在你困难时袖手旁观。什么是兄弟?阿虎说,只要兄弟一句话,我可以为兄弟去死。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方逸。齐白是你兄弟吗?”楚河视线落在方逸脸上。
“是。”方逸声线低沉。
啪!
楚河抽了他一巴掌。
“他有难。你却怕他讨厌你而选择不露面,只在暗中帮忙。”
楚河再问齐白:“齐白。你有拿方逸当兄弟吗?”
齐白神色平静,淡淡道:“我后悔和他做兄弟。”
啪!
楚河一巴掌抽了过去。
“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后悔?”楚河神色冷漠道。“你去问问,阿虎有没有后悔?”
楚河一人抽了一巴掌。而后开了一瓶庆余下楼拿来的茅台,一人倒了一杯,拉起齐白与方逸,一字一顿:“十年了。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方逸与齐白均是轻轻点头。神色复杂。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楚河朗声道。“一个男人,一生能结交几个真正的兄弟?阿虎告诉我们,兄弟不是这么当的。你们却相互有隔阂,老死不相往来。对得起阿虎吗?”
“齐白。方逸。如果你们觉得这兄弟当不下去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如果这兄弟还能当,就把这杯酒喝了。”他当先举起酒杯,等待两人的答复。
方逸二话不说,举起了酒杯。
齐白瞥了方逸一眼,旋即又将视线落在楚河脸上,缓缓道:“你说的,我总是没办法拒绝。”
“干!”
三人仰头而尽。祁红在一旁看着,却莫名幸福。
他们回来了。
他们重新在一起了。像当年那样。
天亮了。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方逸却浑身充满力量。并没熬夜后的疲倦。他赶走庆余。狗哥,跟楚河帮衬着收拾了一下屋子。随后便与齐白夫妇告别。临走前,方逸冲祁红笑道:“小红。我家里有几套限量版化妆品。是你之前常用的。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几套?”祁红笑眯眯地问道。
“八套。”方逸扭捏道。
八年。齐白正是八年前与他绝交的。而那套限量版化妆品。是祁红生日向方逸张口要的。
方逸家里有钱,但家里管的严。他能挥霍的不多。所以每次祁红生日,方逸都是找楚河齐白他们凑钱。祁红不缺化妆品。她只是很喜欢看着这帮兄弟凑钱给自己买生日礼物的画面。很温暖,很肿胀。
祁红走上去,抱住方逸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
方逸吸了吸气,摇头道:“不辛苦。”
“走吧。”楚河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别打扰人家小两口造人,我还等着当干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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