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2 / 2)

gu903();“废话我在哈佛上学的时候测情商是全商学院第一名”苏恩曦神采飞扬。

“你情商这么高怎么一直找不到男朋友”

苏恩曦一口老血淤在心里,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我是红豆大福饼,会哭着说为什么会被酒德麻衣这张刻薄的嘴吃下去昵”

“就算是个悲剧,也该是了无遗憾的悲剧。”酒德麻衣忽然说,“薯片你说得真好。”

“绘梨衣已经失控,但情况还没有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昨晚在惠比寿花园西北的长街上她杀死了76个人,没有伤者,她下达的是必死命令,所以不会留下伤者。但她并未肆意地屠杀后面赶来的人,只是带着路明非迅速地脱离了现场。”源稚生缓缓地说,“所以她还残留着神智。”

源稚生和橘政宗各打一把伞,站在醒神寺露台上。

夜叉、乌鸦和樱都等在楼里,被排除在这场对话之外。绘梨衣的血统是蛇岐八家的最高秘密,只有源稚生和橘政宗知道,这个秘密的级别甚至超过了源稚女的存在。

“街边的摄像头无意中拍到了一个人,昨晚这个人也在惠比寿花园附近活动,还有人看见他穿着侍者的衣服走进chateaujoerobuchon。”源稚生把一叠模糊的黑白照片递给橘政宗,照片上面孔惨白的男人对着镜头微笑,嘴唇朱红牙齿铁黑。看起来他已经觉察到摄像头在拍他,特意抬头摆了个打招呼的姿势。

“王将。”橘政宗幽幽地说,“是他。”

“在没有见到这张照片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话还不是绝对相信,但王将终于现身了,局面就要明朗起来了吧”

“在我们对猛鬼众的战争中,依附猛鬼众的帮会都遭到了致命打击,绝大部分拥有鬼之血统的干部也被我们监禁起来了。他们的实力有所减弱是必然的,但未必没有隐藏起来的精锐。王将这时候出马,想必是要带着最后的精锐翻盘。”橘政宗说,“他出现在惠比寿花园附近必然是为了绘梨衣。”

“他为什么对绘梨衣这么有兴趣”

“大概不想能够杀神的致命武力被我们掌握吧侵入信息系统的应该也是他。”橘政宗顿了顿,“红井那边的挖掘进度如何了”

“昨天突破了坚硬的石英岩层,宫本家主已经挖出了340米长的隧道,按照水文地图,他们已经接近赤鬼川了。再有几天的时间就会到达神的孵化场。”

“安全措施呢王将有没有可能进攻红井”

“通往红井的公路只有一条,已经被龙马家主指挥的自卫队封锁了,周围的森林里遍布红外线报警器和风魔家的忍者部队,我们还在红井附近安置了轻型地对地导弹,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把红井整个毁掉。”源稚生说,“保密工作很完备,但以王将的渗透能力,想必能够觉察红井那边有异常的操作。”

“但他短时间内还没法断定我们在那里挖掘神的孵化场,对么”

“是的,家族的地质勘探工作已经进行了近百年,表面上看红井那边只是一次规模更大的地质勘探。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王将会想办法刺探红井的消息。他藏在暗处,我们防不胜防。”

橘政宗点了点头:“红井那边的工作就交给龙马家主和宫本家主吧,当务之急是找到绘梨衣,她已经出现了失控的前兆,那么躁动的龙血会渐渐地吞噬她的神智,这种情况下必须注射从死侍胎儿中提取的血清才能帮她恢复稳定,卡塞尔学院的人不可能有那种血清。绘梨衣必须尽快回到医疗监护中心。”

“她逃离现场的时候留下了痕迹,虽然大雨把大部分痕迹都抹掉了,但我们仍能大致判断出她逃向了新宿区和港区的交界处。他们的藏身地应该就在那附近,执行局已经初步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区域,两个小时前,搜索工作已经开始了。”源稚生把另一张照片交到橘政宗手中,“这也是惠比寿花园附近的摄像头在无意中拍下的,前几天的搜索一直没有结果的原因是她做了美容和美发,换一个发型女孩子看起来就会有很大的区别。”

橘政宗轻轻地摸了摸照片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她穿着高跟鞋子,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的芭蕾舞演员:“真漂亮,没想到她打扮起来是这样的。我是个失职的父亲吧”

“这张照片已经下发给执行局的所有成员,”源稚生说,“我们会监视所有的酒店,尤其是没有安装监视器的小型旅馆,包围圈会逐步缩小,24个小时内就会有结果。”

“搜索过程中如果再发现王将,不要轻易发起攻击,”橘政宗低声说,“一般的攻击对他是无效的,对付他只有你和我出面。”

“你年纪大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我确实没有你那样优秀的血统,但这个世界上最该杀死那个恶鬼的人,难道不是我么”橘政宗缓缓地说,“是我把恶鬼从监狱中释放出来,也该由我亲手把他关回地狱里去。”

路明非使足了劲儿才把绘梨衣从浴室里挪到床上。

大概是在拥抱中获得了安全感,这个女孩在浴缸里沉沉地睡去,路明非只得摸黑抓过一件浴巾把她裹起来,再把她抱到床上去。留她在浴缸里总不是个事儿,水温会渐渐地降低。

给姑娘擦拭身体这种事情就有点男女授受不亲了,他只能先摸黑给绘梨衣盖上几条浴巾,等她身上的水被吸干之后再盖上羽绒被。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敢把遮光的窗帘拉开一线,就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打量这个沉睡中的女孩。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又很乖巧,像个真正的公主,应该睡在那种用白色绸缎和蕾丝被单装饰起来的皇室卧房中,恬静美好,等待着被唤醒。

可她确实是个怪物,不能容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昨晚她的愤怒造成了多少人的死几十人还是上百人那些人中有多少是无辜的这种程度的事件对学院来说已经是极其严重的死侍行凶事件,毫无疑问会派遣a级专员执行抹杀。

无论在人类社会还是混血种社会,这女孩都犯了罪,不被容忍。

路明非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偷偷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绘梨衣的脚腕。原本她的皮肤跟其他女孩一样细腻温软,但此刻摸上去却是冰凉坚硬的,那些锋利的鳞片并没有全部褪去,脚腕和背脊处的细鳞顽固地留了下来,路明非抱她的时候就觉察到了。剧烈扩张的静脉像黑色的蜘蛛网那样沿着她的后背和大腿分布,或粗或细的血管像小蛇那样在皮肤下面跳动。

她的龙化现象并未真正解除,龙血依然躁动不安,正一步步地侵蚀她的身体和神智。一旦失控就无法逆转,她随时都会变回为昨夜的怪物。

路明非把手缩了回来,拉拉被子把她裹好,拿起墙角的伞,在黎明降临之前冒雨出门。

“脱衣服”恺撒冷冷地说。

“没叫你连裤子也脱”片刻之后他又说。

“哦你说得那么严肃,我还以为非得脱光不可。”路明非期期艾艾地说,重新提上裤子,赤裸着上身站在灯下。

“转过身去。”楚子航说。

路明非转过身去,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伤疤纵横交错,连一只巴掌那么大的完好皮肤都找不出来。恺撒和楚子航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皮外伤,不像是刀砍出来的,倒像是在分割肉猪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道。

“看好了没有啊我有点冷。”路明非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恺撒和楚子航都在他的背上摸来摸去,好像古董藏家鉴赏什么白玉美人似的。

“不可思议的自愈能力。”恺撒低声说,“这种程度的外伤,就算治疗和护理都是顶级的,也需要至少三周才能愈合到这种程度,可现在距离他受伤只过去了八个小时。而且受了这种伤,他本该当场失血而死。”

“那是因为伤口在受伤的瞬间就开始自愈,血管自行止血,所以身体里的血液被锁住了。细胞通过高分裂来填补伤口,甚至断裂的肌腱都能融合。”楚子航说,“他的自愈能力超过了源稚生。”

“难道这就是校长把他评定为s级的原因”凯撒沉吟。

“可他并不总有这种自愈能力,他上次受的枪伤远不如这次所受的伤重,可过了三四天他才恢复神智。”楚子航说。

“这我也想到了,要是他总有这种自愈能力的话,岂不是完美的肉盾我们要是再跟人枪战,就派他挡在我们面前吸收伤害,他走在前面,我们躲在他后面,一边前进一边压制射击。”

“所谓没有童年都是编出来骗我的吧老大你这么熟悉t的用法,平时是玩魔兽呢还是战锤呢”路明非打断了这两个神经病的技术探讨,“但不管你是玩魔兽还是战锤现在都闭嘴好么我来找你们是有更重要的事”

“我们已经知道了,即使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你。”恺撒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每个频道都在播报这件事,整晚反复地播。”

屏幕上出现了路明非看着很眼熟的那条长街,摩托车的残骸仍在熊熊燃烧,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段现场新闻是昨天夜里拍摄的,警车、救护车和新闻采访车都已经赶到,整条长街被封锁。医护人员从长街里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它们躺在黑色的尸体袋里。救护车带来的氧气包和血瓶根本派不上用场,这是一场没有伤者的杀戮,每个被波及的人都被下达了死亡的命令。

现场记者在警戒带前采访chateaujoerobuchon的总经理。

“真是悲剧,我看着他们在餐馆门前经过,相互追逐,车速很快,去往西北方向。幸运的是店里的客人并未被惊扰。”总经理满脸感慨,“我希望政府能加强警力,不能任黑道这样嚣张下去了。”

本家显然是电话叮嘱了他,所以他在接受采访中绝口不提路明非和绘梨衣当晚在他的店里用餐。他伪装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初步分析现场的结果,是追车中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和一辆丰田轿车相撞后失控,高速中兰博基尼跑车完全解体,碎片造成了严重的杀伤。”负责惠比寿花园地区安全工作的警监沉痛地说,“这个不幸的事件发生在我管辖的区内,我将引咎辞职”

这位显然也早已效忠本家,正是他下令封锁出入惠比寿花园的道路。在他的陈述中也没有提到路明非和绘梨衣。

“只是交通事故这么简单么死难者共计76个人,每个人都受了致命伤,但在通常的交通事故中伤者人数会远多于死者。”记者严肃地追问,“警方定性为交通事故是不是太草率了呢”

“现场也发现了伤者,但不是在这条街上,是之前追车中翻车的人。”警监说,“他的供述是我们将这起事件定性为交通事故的重要证据。”

镜头切换到对伤者的采访,奄奄一息的人躺在担架上,那张脸路明非略微有些印象,是第一个被他挤到墙上压断了腿的骑手。这人受伤之后掉队,没有被绘梨衣的死亡命令波及,算是因祸得福。

“我们是在赛车,是在赛车”伤者说这几句话几乎用尽了全力。

担架不远处站着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男人,伤者在作证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之所以硬撑着作伪证是因为本家已经完全控制了现场,他如果不按本家的意思作证,那么就算医生能保住他的命,本家也不会允许他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护士不得不终止了采访,给他戴上氧气面罩,护送他上救护车,继续延误下去这唯一的证人也得死了。

“但这场所谓的赛车确实存在很多疑点,不分析疑点就全然相信人证,这算是日本的法治精神么”记者继续追问。

“我已经引咎辞职,我的继任者会对媒体做出更详细的解释,给大家添麻烦了,请原谅”警监摘下帽子,深鞠躬之后离开了镜头。

“在这起死亡人数多达76人的恶性事故中,警视厅对媒体的解释却只是这样的,没有足够的证据公布也没有详细的深度调查,就匆匆地做出了结论。在这里朝日新闻要向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先生提出质疑,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媒体的警视厅,真的能够保证东京都的安全么”记者的语气中显然带着愤怒,“下面让我们听一听另外一些目击者的声音”

路明非不想看下去了。新闻媒体再怎么追问也无法触及真相的,这座城市名义上掌握在东京都政府手中,可暗中的控制者是那只孤高厌世的象龟,他牢牢地把守着龙族秘密的铁幕,不许任何人窥探。

忽然一张大脸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衣和迎风飒飒的薄毛料西裤,油光闪闪的分头有些凌乱。

他一把抢过记者手里的话筒,红着眼怒气冲冲地说:“你们日本政府要负责你们的黑社会追杀我侄子你们隐瞒真相小日本你们他妈的就没一个好人我给你们说中国已经强大起来了你们的警察不管我找大使馆你们惹上国际事件了我侄子不平平安安地回家我跟你们没完”

男人过于冲动的表述显然让在场的警察和记者都不满了,他抢来的话筒被记者夺了回去,防暴警察拖着他的双臂把他带离现场。他的妻子和儿子跟在后面,那个家庭妇女愤怒地上去捶打警察,扭过头来对着摄像机骂骂咧咧。

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路明非关掉了电视。

在长达一年的冷战之后他终于跟那个养了他六年的家庭达成了和解,即便婶婶还会翻白眼看他冷言冷语地对他,他也想暑假里回去探望他们。

可他也许再也不会回那个家里去了,他卷进了能要人命的事情里,他还是个被魔鬼买掉了半条命的怪物,他爱他们的方式就是离他们远远的,斩断一切联系。

“王将,”恺撒说,“我一直猜测源稚女在骗我们,可是那个恶鬼一样的王将真的存在。”

“他似乎有某种特殊能力,无论目标的血统多么强大,他都能对其造成精神冲击。”楚子航说,“他的自愈能力甚至比路明非更强,几乎杀不死。”

“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王将日本真是怪物大本营啊。”恺撒说,“必须立刻送上杉家主离开日本。”

“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路明非吃了一惊,“她似乎随时都会失控,可是又很虚弱,像是随时会死的样子。”

“极度的强大和极度的虚弱并存,龙血一方面强化她一方面摧毁她,所以她只能生活在蛇岐八家给她设置的特殊医疗环境中。”楚子航说,“但这时把她送还给蛇岐八家就等于把致命武器的启动开关交到了对手手里,如果源稚女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的敌人也许隐藏在蛇岐八家内部。”

“明天凌晨有一艘集装箱货船离开东京港,我已经付钱给船主了,他会带你和上杉家主离开日本,七天之后你们会到达福建,带她去找中国分部的人。”恺撒把一张卡片递给路明非,“在东京港七号码头接头,地址写在上面了。”

“她要是在船上失控怎么办”路明非心惊胆战。

恺撤把一盒用玻璃小瓶封装的药水递给路明非:“异丙酚,外科用强效麻醉剂。给她注射这种药剂,能把她的生命体征降低到最低点,她会一直睡到中国,中途给她输葡萄糖。”

“可她现在很虚弱”路明非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量,“给一个很虚弱的人注射强效麻醉剂,七天只靠葡萄糖活着她死了怎么办”

恺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不希望她死,但这是眼下最可行的处理方法。她是件随时会失控的致命武器,我们既不能继续持有这件危险武器,也不能把她还给蛇岐八家,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她离开日本。这要冒一点险,但也会让她离开东京这个是非中心。她是我们知道的最奇怪的混血种,也许跟神的苏醒有关,她离开了,就相当于一个危险因素被排除了。”

路明非心里一动,路鸣泽确实说过绘梨衣是白王复苏的钥匙之一。

“你来之前我和恺撒已经讨论过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楚子航说,“找个借口带她出门,明天凌晨四点整,带她到达码头。她很相信你,应该会答应跟你登船。”

“如果她彻底失控,你可以自己判断要不要将她现场处决。”恺撒说。

“别逗了我现场处决她”路明非苦涩地说。

恺撒从腰间摸出一支沙漠之鹰,从弹仓中卸出一颗子弹放在桌上。映着灯光弹头竟然是透明的,内部布满海藻般的红色细丝,所有细丝都是从种子一样的核心中生长出来的。

弹头中央那粒“种子”是红得令人畏惧的晶体。

“炼金弹头,质地是高硬度石英,里面那颗红色的东西是从龙王康斯坦丁的骨骸中炼制出来的。这种弹头代号焚烧之血,原型得用弩弓发射,小型化之后可以用大口径手枪发射。这是纯粹的火元素弹,命中目标后会引燃世上最剧烈的燃烧,无论是坦克还是龙王都会烧成灰烬。”恺撒把焚烧之血装回弹匣里,把枪递给路明非,“开枪的时候你和她距离不能少于30米,免得被波及。”

路明非端着这柄沉重的枪,惊呆了。

“这种子弹从哪里搞来的”楚子航问。

“基于某项秘密的协议,学院可以保有康斯坦丁的骨骸进行研究,但必须将研究结果和组成校董会的各大家族分享。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加图索家是这项协议的最大受益者。家族的技师利用到手的火元素晶体制造了焚烧之血,据我所知目前的成品一共有六发。这枚子弹藏在狄克推多刀柄中的空腔里,家族希望我用它来直功。”恺撒低声说,“在源氏重工里我差点想要使用它,不过在火场里使用这种级别的武器,我们中没人能活下来。”

“对龙族的战争还没结束,各家族已经开始瓜分龙的遗产了么连龙王骨骸也不放过。”楚子航幽幽地说。

“这就是政治,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有人说黑王被杀的那一天就是混血种战争的开始,最大的威胁终于消失,混血种家族就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权而开战。”恺撒抽着雪茄,吐出一口青烟,“不过加图索家的事,不一定都是我的事,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不清楚自己会站在哪一方。路明非快点回去吧,别让公主对你起疑心,就说你出门是给她买牛奶。”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枪,光明如镜的沙漠之鹰反射着狰狞的光。

他轻轻地打了个寒战,原来归根到底还是一场战争,他和绘梨衣之间从来不是真正的朋友。虽然都是混血种,可他倾向于人类而绘梨衣倾向于龙,他们是敌对双方。踏上战场的人都应当有觉悟,用尽所有的武器和狠毒去杀死对手,直到牙齿也折断,指甲也秃掉。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浪漫的战争,战争的本质就是绞杀生命。

即使你们曾一起坐着摩天轮俯瞰芝加哥在qq上彻夜长谈在暴雨之夜手拉着手跑过街头如果那一天到来,你们将各自握紧武器,面向对方爆发出残忍的呼喊,刀刃上泛着血腥的光。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路明非轻声说。

窗外是滂沱大雨,他想到那个女孩还睡在红色的圆床上等他回去,她对这个残忍的世界一无所知。

“对不起。”恺撤低声说。

“浑蛋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是合谋啊。”路明非抬起头来看着恺撒。

恺撒微微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废柴的眼神变了,眼神深得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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