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gu903();贺锜的手碰到了她的后颈,一下子力竭,身体晃悠了两下,扑倒在地。

事出突然,祁袁山跪在地上来不及应变,宋暮野是文人,又离得远,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人又惊又怒,将贺锜的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

“王爷,你没事吧?”宋暮野吓得脸都白了。

“都怪我太粗心了,居然没察觉到此人的异常。”祁袁山懊恼不已。

孟凭澜充耳不闻,飞快地掰过顾宝儿的身体,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后颈,确认没有事这才放下心来。

心底仿佛有湖水漾起微澜,他轻哼了一声,瞟了顾宝儿一眼:“要你多事?别说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他没事的时候,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顾宝儿惊魂未定,赶紧松开了手:“是,是我多事了……”她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贺锜,失声叫了起来:“你们别压着他,他会不会……会不会要死了……”

祁袁山愣了一下,伸手在贺锜鼻子上试了试:“没有,还有口气。”

孟凭澜弯下腰来捡起了贺锜手边掉落的东西,原来是一根细小的木条,应该是从旁边破旧的柜子里拆下来的。这细木条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就算划到也就是在他咽喉这里留下一道痕迹罢了。

他踹了贺锜一脚,冷笑了一声:“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不就是顾非灏的口癖吗?说我迟早都是乱臣贼子,可笑。”

顾宝儿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如果孟凭澜知道贺锜就是尚书府的人,那贺锜就算有什么谋划也没用了,还不如她如实坦诚以告,说不定还能救下贺锜一命。

她张了张嘴,呐呐地道:“王爷……他……我……”

“不过,你越这样暗示,我越不信,”孟凭澜的脚在贺锜的身上碾了碾,“暮野,把他带走,然后盯着北仁王府。”

顾宝儿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是。”宋暮野应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了顾宝儿一眼。

顾宝儿这才发现自己还被孟凭澜抱在怀里,慌忙推开,后退了半步胡乱解释:“我……我刚才是站不稳了才扑过来的,不是想要救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很厉害,不会被他伤到的……”

孟凭澜盯着她,半压着的嘴角渐渐上扬,这震怒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随着刚才奋不顾身的扑救和这笨拙的解释变得愉悦了起来。

只有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顾宝儿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身上,想必是爱惨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和别的男人有私情呢?更不可能会是来害他的细作了。

算了,地上这个男人应该和她没有关系,祁袁山的事情也暂时放一放,房间里的这张纸条还是要好好查一查,不过也无伤大雅,日后慢慢弄清楚就是了。

“好了,我知道,”他矜淡地吩咐,“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宋暮野应了一声,见祁袁山还在原地杵着,不由得拽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跟着一起走。

祁袁山恍然回过神来,担忧地看了顾宝儿一眼。

不过,他此时自身难保,再也帮不了顾宝儿了。

“走吧,”孟凭澜朝顾宝儿示意,“回去睡一觉,明天清醒了再和我说话。”

顾宝儿站在原地没动。

孟凭澜挑了挑眉,不悦地问:“怎么,你想留在这里过夜?”

顾宝儿恍然惊醒,定定地看着孟凭澜,仿佛在心里斟酌着一个困难的决定。

“王爷,”她上前一步,声音微微颤抖,“我……我不想跟你回去了……”

孟凭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宝儿迎视着他的目光,轻声道:“王爷,你们把这人关在王府后院,外面也没有侍卫看守,又这么及时地在我和秦明珏他们争吵时一起赶到,是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孟凭澜怔了怔,恼怒地问:“那又怎样?”

“宋先生本就怀疑我的来历,”顾宝儿轻笑了一声,“此人撞过我和王爷的马车,又潜伏在王府被抓,他一定会对我更加疑心,便故意把这人放在这里,好找机会把我引过来看我的反应,没想到秦明珏先下手了一步,让两个仆人提前把我引过来了。”

孟凭澜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这……暮野他……”

“宝儿姑娘,”宋暮野轻咳了一声,接过了话茬,坦然道,“你说的没错,这都是我的主意。事到如今,我们也是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身为王爷的幕僚,自然以王爷为第一要务,对你起疑也是职责所在,再三劝了王爷后,王爷才不得不同意我试一试你,但王爷他的看法完全和我相左,坚信你不可能会是细作,还望宝儿姑娘你要对得起王爷的这份信任才好。”

“宋先生,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顾宝儿神色怅然,“可能是我和王爷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吧,我们两个,本就是皎月和萤火,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瓜葛。现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王爷不会再信我,我也不会信王爷对我会心无芥蒂,与其我日日活在恐惧之中,与其王爷日后处处对我小心提防,还不如求得一时之痛,割舍下这份原本就不该有的孽缘。”

第36章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孟凭澜的脑袋嗡嗡作响,耳边有轻微的耳鸣声掠过。

顾宝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连起来却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求得一时之痛,割舍下这份原本就不该有的孽缘”?

他为了顾宝儿,将原本选好的王妃全盘推翻,打算在王府后院只留她一个,甚至对她今天的言行都不打算追究了,而顾宝儿居然对他说,两人之间是一场不该有的孽缘?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恨不得把顾宝儿扛在肩上带走,把人关进一个密闭的、无人知道的房间里,在床上狠狠地占有这个女人,让她一遍一遍地求饶,并发誓再也不说这样诛心的话语。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王爷,”顾宝儿从容地跪了下来,“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若是你问我的想法,我自然是希望你和以前允诺的一样,赏我回去榆州自生自灭;若是你觉得我是你的女人,不能离开,我便求一个青灯古佛带发修行了此残生,前几天我去的汝南寺便很好,我愿在那里日日诵经,祈愿佛祖保佑王爷和夫人福寿延绵、岁岁平安。”

孟凭澜浑身的怒气无处发泄,疾走两步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墙角的一把长凳,长凳顿时被踢得散了开来,木条飞溅。

“王爷!”祁袁山慌忙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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