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汐穿过了府里的院子,如今她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一路上的丫鬟婆子看见了她,都要停下脚步或动作,给她行礼让道,跟随着香箩院的小丫头身后,宋玉汐不禁对她问道:
“你家小姐最近怎么样?落荷她们还在你家小姐身边伺候吗?”
小丫头点头,小声回道:“是,我家小姐自从被关在院子里,就一直情绪不怎么好,每天也不怎么吃饭,今儿早晨,大小姐将我们全都支使出了房门,她将门窗都给锁的紧紧的,落荷姐姐在外瞧了有点不对,等了一会儿后,就撞门进去了,幸好咱们闯入的及时,小姐刚刚吊上房梁,若是再晚一些的话,说不得就……”
小丫头也是宋玉蝉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对宋玉蝉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做给宋玉汐看的,说着说着,眼睛还真的红了起来,宋玉汐却在心里冷笑,宋玉蝉这戏演的也不怎么样啊,若是真的想死,何必大白天的把人全都赶出去,又封死了门窗,这不摆明告诉别人,她要做傻事吗?真想死,不会夜深人静的时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到了香箩院外,因为有秦氏和宋逸的吩咐,所以香箩院外围都有守卫,看见宋玉汐,那守卫是褚峰的人,认识她,所以便放她进去了,秋彤和秋云紧随其后。
虽说是软禁,不过香箩院的一切运作都是正常的,院子里有婆子扫地,走廊上有丫鬟擦柱,除了出入有些不方便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按照软禁的基本条件来说,宋玉蝉的这个已经算是优待又优待的了。
秦氏对她到底还是存有爱心的。
落荷看见宋玉汐过来,赶忙迎了上前,对宋玉汐行礼说道:
“七小姐,您可算来了,我家大小姐她……她……”
话还没说完,落荷就先哭了出来,她是宋玉蝉身边的大丫鬟,从小跟着宋玉蝉长大,也许是真的有点伤心吧,宋玉汐正要进去,却被落荷悄悄的拉住了衣袖,宋玉汐讶然的看着她,只见落荷不管不顾的就对宋玉汐跪了下来,说道:
“奴婢对不住七小姐。”
宋玉汐见她如此就要去扶她起来,刚弯下身,就听落荷在她耳边说道:“大小姐是故意上吊的,为的就是引七小姐前来,七小姐千万要当心啊。”
宋玉汐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倒是有些惊讶,附身将落荷扶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她,只见落荷的眼中满满的期盼和讨好,宋玉汐便知这丫头被困在这里这么多日,也是有些熬不住了,只不知她这熬不住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倒也无妨,宋玉蝉这一生估计也走不出去了,落荷是她的丫鬟,给自己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她先前对自己提醒了一句,那就是投诚的敲门砖,若是假的话,那她们就肯定还有后招,不过这后招到底是什么,还得宋玉汐亲自进门见了宋玉蝉之后才能见分晓。
没有给落荷任何反应,宋玉汐带着秋彤和秋云进了宋玉蝉的房间,进去之后,就闻见房间里满是酒味,宋玉汐抽出帕子在鼻前挥了挥,然后才看见横卧在床上的宋玉蝉,只见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弱不胜衣的躺着,一只手撑在软枕之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听见宋玉汐的脚步声,宋玉蝉的眼睛才睁开,对着宋玉汐的方向看了看,却又重新闭上,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宋玉汐的样子,宋玉汐也是好笑,若是她这副姿态做给纪兰看,纪兰说不定还会真的心疼她一会儿,可这弱不禁风的委屈状态做给她看,可是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她现在再怎么可怜,宋玉汐也不会忘记她两次想要害死自己的事实。
“你来做什么?”宋玉蝉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是似乎料定了宋玉汐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所以这样说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气,森冷森冷的,气若游丝的感觉很到位,宋玉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听说大姐姐想不开,特地过来劝慰劝慰,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祖母说到底还是疼爱你的,只要你肯好好说,哪里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要做这样的傻事呢。”
宋玉汐的话本来就是讽刺,可听在宋玉蝉的耳中就像是一把尖刀了,猛地睁开双眼,转过来瞪着宋玉汐,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玉汐,这下你得意了!看见我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你是得意了,对不对?”
宋玉汐耸肩一笑:“得意不得意的,反正已经变成如今这样子了,大姐姐就是想挽回,也已经挽回不了了。”
宋玉蝉听了这句话之后,猛地就大叫出声:“你不要再说了!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接纳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入府,我现在后悔啊,后悔的想把你们的心都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你们怎么能抢走了我的一切东西之后,还要把我软禁起来?你们这么做,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