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桂嬷嬷听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表露出什么来,而宋玉汐的目光却是始终盯着那一碗有毒的粥,心里觉得奇怪极了,目光聚焦在白粥顶上的一层橙黄色的肉桂上,宋玉汐下意识的看向了屏风后的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些没有研磨完的肉桂,心中似乎有点明白一些事情了。
只不过她心里明白归明白,事情已经被纪兰给掌控在手,她此时此刻也是无能为力的。
果然,杨大夫从厨房回来之后,就将那罐拌着蜂蜜的肉桂泥交到了纪兰的手中,说道:“夫人,粥里的毒和此罐子中的毒是一样的,应该是淬了竹桑的肉桂研磨成粉,然后加了蜂蜜在内。”
纪兰将那罐子打开看了看,问道:“你确定是这个?”
杨大夫就事论事:“是,我确定,东西摆明着,若是夫人不信的话,可以再请另外的大夫来看。”
纪兰却说:“你是府里伺候多年的大夫了,你说的话自然是对的。”话锋一转,转到了一旁的王婆子面前,说道:“这东西就在你厨房里找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婆子连连磕头,大喊冤枉:“夫人,这东西不是奴婢的,是,是桂嬷嬷和七小姐亲自研磨制作了给我的,我们厨房里从来不沾手这个的呀!夫人,奴婢冤枉啊!”
宋玉汐将眼睛给闭上,终于等到了她们将事情推到这个地步来,桂嬷嬷满脸震惊,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毒怎么会在这里面?我不信,我不相信。”
纪兰冷哼:“哼,由不得你信还是不信,这都是事实,说吧,这东西你们是怎么得来的?将毒加在这里面,是想谋害了老夫人不成?哼,没想到你们竟这样狠毒的心,平日里表现出的样子截然不同,怎么,伺候老夫人伺候的怨了,想干脆把老夫人杀了,就此了事,是不是?”
纪兰的话十分恶毒,桂嬷嬷哪里受过这样的冤枉,立刻喊道:“夫人不要血口喷人,老奴十二岁就跟着老夫人身后伺候,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您说污蔑就污蔑的?”
“哦?你说我污蔑你,可这证据就在眼前,你却要如何分说?难道说,这东西不是你做的?那又是谁?你老实交代出来,或许我还能看在你伺候老夫人多年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
桂嬷嬷看着那罐子,也想到了屏风后的肉桂上,看了一眼宋玉汐,心里透亮透亮的,知道今日夫人前来,就是想借题发挥,将她和七小姐一举冤枉了去,只恨她们一时大意,居然着了她的道。
桂嬷嬷正为难悔恨之际,宋玉汐也站了出来,直接开口说道:
“这罐子蜂蜜肉桂泥虽然是我和桂嬷嬷一起研磨,但材料却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所以,根本就不关桂嬷嬷的事情。她对祖母素来忠心,不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纪兰的人早就从屋里搜出了放在台面上的肉桂,交给了杨大夫辨认,杨大夫虽然觉得有些为难,可是事情当前,却又不容许他避免,只好迎头而上,闻了闻那干爽的药材,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根源了。”
纪兰得到了杨大夫的肯定之后,就来到了宋玉汐的面前,阴狠的说道:
“原来,幕后黑手居然是你!我倒是觉得奇怪了,老夫人平日里对你不薄,如今她落难,你居然还想害她?你在害怕什么?老夫人好端端的躺着,碍着你什么了?”
宋玉汐看着纪兰,从容说道:“没碍着我什么,我没有想害祖母,这些东西的确是我带进府里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毒,母亲难道不是应该追查这东西真正的根源吗?”
“哼!追查根源?根源不就是你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什么?”
纪兰的指控让宋玉汐耐着性子呼出一口气来,说道:“我不想抵赖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母亲今日既然铁了心要将我定罪,那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是吗?”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来人呐,将她给我锁起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之事,居然谋害自己的嫡亲祖母,此等恶魔般的心肠,就是天地也难容,给我押到外面,先打二十板子,然后锁到柴房去,等国公回来再行发落!”
随着纪兰的一声令下,从外面一下子就钻入了四五个彪悍的婆子,宋玉汐见她这样不禁勾唇问道:
“母亲倒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罪,二十板子怕是打不死我吧,要不,您再给加点?干脆一下子打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