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疑惑的问了一句。
方时良点点头,说,那肯定啊,如果不是鬼上身,还能是自己大彻大悟要整容啊
“那就不对了啊,老鬼,你们都说那个冤孽厉害,那既然冤孽厉害,怎么又会让陈邦胜家里的人拦住呢”我满头雾水地问道:“被拦住的时候,那冤孽没动手顺带着把他一家子人都给做了”
方时良刚听见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转而问了我一句。
“你爷爷是怎么断定那个冤孽想要杀陈邦胜全家的,你知道吗”
“这还用得着问”我挠了挠头:“那冤孽都开始下手害陈邦胜的老婆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对陈邦胜的家人进行报复么”
“你爷爷刚开始也是这么推断的,但陈邦胜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把这个答案彻底确定下来了。”
方时良说着,表情渐渐变得诡异,眼中忌惮的神色越发明显。
“那冤孽的实力很强,如果不是它故意要放陈邦胜老婆一马,那天就得出人命。”方时良低声对我说:“在陈邦胜一家人上去拦的时候,他老婆就开口了,嘴里发出的声音,是海刚的声音。”
“它说话了”我惊讶的看着方时良。
“对,口吐人言,逻辑清晰,基本上就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方时良怪笑道:“它告诉陈邦胜,让他小心点,在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它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掉他家里人,不光是杀掉,还得折磨,他说了,保准会让陈邦胜后悔活在这个世上的。”
“这人有点狠了吧”我紧皱着眉头:“陈邦胜害死他一个,他就要杀陈邦胜全家,难道一换一就不行么”
“不行。”方时良说道,语气很是淡定:“如果我是海刚,我肯定也得杀陈邦胜全家,保准让他家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我操”我惊呼道,伸出手去,摸了摸方时良的脑门:“老鬼你没发烧吧今儿你咋有点不对劲呢”
“你能不能给我滚一边去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方时良万分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巴掌把我的手拍了下来。
“陈邦胜可不光是把海刚给弄死了,海刚的老婆,海刚的孩子,也全都死在了一场意外里,你知道么”
“意外”
“对,意外。”方时良冷笑道:“一场近乎于是意外的车祸,把他老婆孩子全给撞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伴随着这阵寒意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逐渐在我心中蔓延。
“这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已经跑了,到现在都没能被抓住,但这个人,确确实实是被陈邦胜叫去办的这事。”方时良细声问道:“陈邦胜为什么会选择杀两个无辜妇孺,其实答案你也能想到,对吧”
“怕被举报”我问。
“嗯,就是怕被举报。”方时良点点头:“这世上什么事都会出意外,哪怕再安全,也多少都会有一丝风险在里面,与其冒着风险留下活口,还不如其实连海刚都死了,他老婆孩子也没什么自保能力,杀了就杀了,没什么的,惹不了麻烦。”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看了看方时良,没说话。
“所以我讨厌跟人打交道啊。”方时良似乎是在感慨,也像是在抱怨,靠着墙壁,他挠了挠自己的肚子,说道:“人心隔肚皮,哪怕平常看着再善良的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也没人会知道,现在的人怨气都太强了,嫉妒心也强,一点争执升起,最终都会演化成杀意”
“开车看别人开得比自己快,就会骂他,这傻逼迟早撞死。”
“生意上遇见竞争对手,也是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了事。”
“如果没有法律在脑袋顶上悬着,这世道,早就让咱们这些活人给糟蹋遍了。”方时良冷笑道:“人心浮躁,怨气深重,嫉妒心更是难以控制,这样的人如果给了他适当的背景跟实力,他真的会杀人的。”
话音一落,方时良就岔开了话题,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陈邦胜杀了海刚的全家,海刚自然也会选择灭了陈邦胜满门,这是一个死结,谁都解不开,你爷爷跟你父亲,当初也是纠结得不行啊,是接这活儿还是不接这活儿,是个问题。”方时良咂了咂嘴:“可惜他们不是我,都太心软了,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你们家也不会被那个诅咒折腾成这样。”
“他们把这活儿接了”我问道。
“对,接了。”
方时良点点头:“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用陈邦胜的命去跟冤孽谈判,借着冤孽的手把陈邦胜搞死,再把陈邦胜跟那个冤孽的魂魄给度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哪怕超度的手段硬点,不讲道理一点,那也无所谓,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陈邦胜的家人,根本就没能被保住。”
“没被保住”我瞪大了眼睛。
“嗯,你爷爷跟你父亲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把妈的说到底还是怪你爷爷他们心太软,没狠下心往死里弄那个冤孽,要不然哪儿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第九十八章孩子
那个冤孽的棘手程度,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我爷爷他们赶到陈邦胜家里的时候,那个冤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跟个活人一样,气色看着很是健康。
如果不是有陈邦胜的指引,估计第一时间我爷爷他们都得认为这孙子是活人。
“那真身太像是活人了,真的,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就你师父说的那些话来看”方时良唉声叹气的说着,似乎是在为自己没能亲眼见识一次这种冤孽而感到失落:“这种短时间内修出来的真身,竟然能比莽千岁它们那样的真身要真实得多,简直是旷古烁今的奇迹啊”
陈邦胜带着我爷爷他们回了家,第一眼看见那个冤孽的时候,直接嚎了一嗓子很直接也很逗人发笑的话。
“我操就是它”
等他嚎完这一嗓子,那冤孽也回过头来了,冲着陈邦胜咧开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但就那种诡异的笑容,也足以吓住陈邦胜了。
当时要不是有我爷爷他们挡在身前,陈邦胜非得被吓晕过去不可,但就算是没被吓晕,他那时候也尿了一裤子。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淡定不了。
能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或许是样貌血腥且恶心的,也可能是那些面目狰狞的,但真正能让人感觉到自骨子里散出来恐惧的东西,那就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了。
诡异。
当一个样貌气色言行举止都跟活人无二的冤孽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很自然的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更别提前几天,这个冤孽还撕了陈邦胜老婆的半边脸。
那种淡定到诡异的气氛,简直能让人浑身发毛。
“刚一打照面,你爷爷就急了。”方时良说着,用手点了点地板,笑道:“那时候,那冤孽的手里可不是空着的,陈邦胜的孩子就在它身边坐着呢。”
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没敢插话,安安静静的往下听着。
“陈邦胜老婆出事的那天,这孙子还算是有点良心,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把全家人都支走了,只留下自个儿在家里等着,说是要吸引这个鬼的注意力,免得他去找自己家人麻烦,就这点来看,他是一个合格的男人。”方时良冷笑道:“可就算是再合格,他也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有的报应是逃不过的。”
陈邦胜嚎完那一嗓子之后,很顺理成章的尿了裤子,然后就注意到了坐在冤孽身边的小孩儿。
“你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