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见方时良不愿意多说,我也就没再追问,提着行李跟着他,继续往山上走。
忽然间,方时良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
“你折了五年寿数去起阵,后悔不”
我听见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多想,很干脆的摇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孙子根本就看不见我的动作。
“不后悔。”我回答道。
“嗯,不错。”方时良说:“不后悔就行,我就怕你后悔。”
“有啥好后悔的。”我笑道:“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还得这么干。”
“真的”方时良问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方时良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只感觉一股子凉气从脊梁骨里窜了出来,霎时间,我就出了一头莫名其妙的冷汗。
说真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干啥”我试探着问。
“不想干啥啊。”方时良抽着烟,语气有些诡异:“你小子别想太多,我就是问问而已。”
我操。
他这么一说,我是越来越慌了。
这孙子不像是问问而已啊,指不定他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刚才那个冤孽看着挺吓人吧”方时良忽然问了一句,有点像是故意岔开话题。
但不得不说,他提到的这个点,确实是我所好奇的。
“也不算特别吓人吧,就是挺让人惊讶的”我啧啧有声的说:“要不是在你这座山上遇见它,估计我都不敢信它是冤孽,看着就跟漫展上s木乃”
“嘿嘿,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它脑子转得挺快啊”方时良打断了我的话,笑道:“跟郑小仙儿家的太爷们比也不差吧”
“还是差了点。”我很认真的回答道,脑子里闪过了九太爷它们的模样,叹了口气:“但这样也不错了,它可是尸体修成的冤孽啊,又不是那些魂魄修来的,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是你见识太浅,等你以后跟它打打交道,你就知道了。”方时良冷笑道:“这老家伙可精着呢”
“它是什么冤孽”我问出了此时此刻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方时良听见我的问题后,稍微顿了一下步子。
“它是魙。”
注释:魙,读zhan第一声。
得到答案的时候,我没多想,嗯了一声,继续跟着方时良走着。
但走着走着我就反应过来了,我操
魙
“阳魙跟阴魙都不是这模样啊它们身上的气应该都很重啊”我说话都结巴了,只感觉方时良这孙子是在吹牛逼骗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玩笑干什么”方时良没好气的反问了我一句:“在你眼里,魙字一门,是不是就只有阳魙跟阴魙其他的让你给吃了”
也是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我才稍微缓过来点神。
方时良没说错,魙字一门的冤孽,共有五种,确实不止有阳魙阴魙。
除开阳魙之孽跟阴魙之孽外,还有号称万魙之孽的鬼太岁,以及修道有成的先生,死后所化成的道魙之孽
“阴魙,阳魙,鬼太岁,道魙”我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想起刚才那个木乃伊手里握着的佛珠,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满头冷汗的说:“那不会是佛魙吧”
佛魙,顾名思义,就是由参禅悟佛的得道高僧,死后所化来的冤孽。
在万千冤孽之中,鬼太岁如果是独居榜首的老大哥,那么排行第二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山河之孽了,排行第三的,便应该是佛魙跟道魙
“那就是佛魙啊。”方时良嘿嘿笑道:“普通的魙,在苏醒之后,智力其实都很低,除非是被人用术法点开了灵智,或者是修行了一段时间,渐渐恢复了神智,这才能变得聪明起来,但在我这座山里住着的魙,可全都是异类,它们刚苏醒的时候,脑子就转得很快了。”
“它们”我一愣:“你这儿有几个魙啊”
“加上刚才你见过的那个,一共有两个。”方时良说。
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方时良还真他妈是个异类啊
这座山里的冤孽要是都聚集在一起,估计用来写冤孽百科全书都够用了,天知道那些罕见的冤孽这孙子是怎么弄来的
怪不得都叫这孙子鬼先生呢,这外号还真不是白来的
“那个佛魙有自己的名字吗”我问道。
想起北边的那些仙家,我就觉得这些厉害的冤孽,特别是有了灵智的冤孽,大多都应该会有自己的名字。
听见我的问题,方时良嗯了一声,点点头,说。
“有啊,它叫邪喇嘛。”
第十二章山墓
邪喇嘛
这名字也是屌啊。
原本我还以为这些魙的名字,会跟北边仙家的名字差不多,有名有姓,这才正常。
但没想到的是,这只佛魙的名字,听着却像是外号。
在跟着方时良往山上走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都在回忆刚才看见那个佛魙的场景。
按理来说,像是这种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的冤孽,一出场怎么也得带点声势出来啊,虽说这种层次的冤孽完全可以控制住自身的气,但是
我怎么感觉自己看见的是空气呢
就像是它从未存在过,刚才的所见所闻也尽是幻觉。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根本就没法用语言准确的描述。
“方哥,刚才咱见着的那个是佛魙,另外一个应该是道魙吧”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方时良走在前面,嗯了一声,说,是啊,是道魙。
我操,方时良这孙子手笔够大的啊,佛魙道魙都聚齐全了,加上堪比山河之孽的他自己,如果再收入一个鬼太岁,或者是让瞎老板来凑数,那这座山,基本上就算是当代冤孽百科的现实写照了。
太岁孽,山河孽,道魙孽,佛魙孽。
这四种冤孽,可是从古至今,一直都排在冤孽这门里最顶尖的老大哥啊。
分别包揽了第一的位置老二的位置跟老三的位置。
“我怎么感觉大家都低估你了呢”我嘟嚷着:“我也没听人说过你这座山上有魙啊”
“第一,知道这事的人很少,所以没在外界传开。”方时良转过头来,满头热汗的对我解释着,然后把上衣脱了,用衣服擦着头上的热汗:“第二,这事说出去不太好,枪打出头鸟,这世上的有心人太多了,你应该知道这话是啥意思。”
“明白。”我点头。
“谁都觉得葛道士来了我这儿能安然而退,但我敢跟你保证”方时良笑得很灿烂,或是说,都灿烂得狰狞了起来,语气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戾气:“只要他敢在这座山里撒野,他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听见这话,我稍微愣了一会,也没有不信。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方时良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讲述事实,一点都没有虚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