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乡下的清晨总是十分地寂静。时莺第一个起来,女明星的素颜自然是一个看点。原以为镜头下的她会很憔悴无神,然而时莺只是头发有些杂乱,皮肤状态很好,即便是素颜也是唇红齿白。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没忍住重新躺了回去,挣扎了许久才起床。
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时莺洗漱完之后就去池塘边散了会儿步,恰好遇到姗姗来迟的另一位飞行嘉宾。
男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跟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判若两人。时莺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来录制节目赚点外快,有什么意见吗?”
“……”一个一天收入都能支付所有人酬劳的人过来说赚外快?
岑欲把东西送到住的地方之后,时莺带他到周边逛了一圈,这边有一条湖,景色十分优美。岑欲感慨,“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多好。”
远离城市的喧嚣,不用去追逐那些名利。
然而在上午去帮忙割水稻的时候,岑欲马上变了一副面孔。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乡下生活好的男人,此刻看着面前的稻田怀疑人生,连下都不想下去。
岑欲是个有洁癖的人,他感觉自己来这儿之后流的眼泪一定是来之前脑子进的水。他看向时莺,理所应当地说,“你替我做吧。”
时莺:“?”
看她一副无语的模样,岑欲解释,“我要是不知道你在这,我也不会过来,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
时莺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只能帮你吃饭。”
岑欲虽然有后台,但是节目组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给他放水,因此他十分不情愿地拿起镰刀。
当然像这种综艺不可能让嘉宾真干,顶多做做样子罢了。摄影师拍摄出大家辛苦艰难的模样,而后来个主题升华,比如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于是有人手割到了,有人被什么咬到了,有人割三颗就割不动了。其中最夸张的就属黄璇,她只不过是手被划了一个小口子,就在那眼泪汪汪,演技看得时莺都十分佩服。不得不说,圈内很多演员还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只不过这点演技都发挥在台下了。
娇滴滴的女孩子总是惹人心疼,于是有个男生在一旁关心着,黄璇还不忘记响应一下主题,“我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在她哭唧唧的时候,时莺已经割了一大排了。她白嫩的手上多了一些伤痕,却没有半分卖惨的意思。
眼见着这些人矫情个没完,眼前这根本没多大的田地可能弄一天都弄不晚。时莺一个一个解决,找农民叔叔要了手套给他们戴上,又教他们用什么姿势,稻米怎么放,俨然变成了一个领导的角色。
黄璇忍不住问,“时莺姐你怎么这么熟悉,该不会以前做过吧?”
在外时莺的家庭一直是个谜,她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庭状况。黄璇这么问听起来只是好奇,但实际上是想挖出她的过往。
“小时候和奶奶在乡下生活过,看过别人怎么做。而且之前拍戏的时候,我也跟农民学习过。”时莺淡淡地看向她,眼神让人觉得很不适,好像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似的。
黄璇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只能闭嘴。
吃午饭时,黄璇嘴上说不浪费粮食,端来的饭却只吃了一点点。她减肥,必然不可能吃桌子上那些菜,让自己在镜头前比其他女演员变得难看。
戈薰看她一副蒙混过关、以为别人看不见的样子就想笑,故意刁难她,“不是说不浪费粮食了吗?碗里还剩那么多准备给谁吃?”
“我……”黄璇坐回来,尴尬地说,“我这是没吃完。”
“原来是这样。”戈薰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你嘴上说一套,实际又是另一套呢。”
黄璇:“……”
这顿午餐可能是大家吃得最干净的一次,嘉宾们生怕自己因为一个小细节给观众留下不好的印象。
下午又是帮忙,直到天黑之后大家才终于有了休息时间。岑欲没想到自己是来受苦的,平时话挺多,这会儿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是不是想回去?”时莺偏头看他,给他提了一个好主意,“你可以给自己编个病,说不得不中止拍摄。”
岑欲从她眼神里品出了几分嘲讽,本来还有可能回去,现在一听更不可能半途而废,“我是那种人吗?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时莺挑眉,明显是不信。
吃过饭,大家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谁也没说话,那种寂静的感觉在周围静静流淌着。
时莺想到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晚上看星星的时候会去数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但最后数到几十就乱了又重头再来,数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那时候的空气很清新,时间过得很慢。
这时有人打破了寂静,是岑欲。他皱着眉头,“这儿怎么有蚊子?”
时莺起身去点了盘蚊香放在岑欲脚下,这人还是安静不下来,像个大爷一样说,“我腿好痒。”
她给他拿了花露水,喷完岑欲仍旧不满意,“这就够了?”
时莺忍无可忍,“那要不要我给你叫个救护车?”
有人笑了起来,小声跟身边人说,“他们俩该不会是情侣吧,上节目来秀恩爱来了?”
刚刚那场面,不就是岑欲跟时莺撒娇,但后者不为所动吗?
这样录制了三天之后,节目组突然通知说这期还有两位飞行嘉宾因为档期等问题还没到,让大家期待一下。
听到这话,众人展开了讨论,有期待自己偶像来的,也有期待自己朋友来的。
时莺并不是很关心,但岑欲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说会不会是贺臣泽?”
她面上一怔,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的陌生,但不论什么时候提起,都像是海上掀起的巨浪。
半晌后,时莺才冷静得像是听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你以为他像你?”
“我怎么了?我因为想你就来找你了,我多干脆?”岑欲不要脸地说完,还内涵了贺臣泽两句,“贺臣泽呢,指不定晚上想你想到哭唧唧,又不敢来找你,心里纠结半天,最后没办法还是过来了。”
说完,他还模仿着哭了一段,让人看得哭笑不得。
时莺没把这个猜测放在心上,因为她很久没看到贺臣泽了,在那个晚上之后,她已经默认两个人之间已经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