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任他富可敌国、无所不能,对于生命的逝去却是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上,生命和健康是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
囡囡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傻愣,听到段叙初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哭出声,跑过来扑到段叙初的怀里,“爸爸,妈妈流了好多血,妈妈会不会死”
段叙初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不停地转,他竭力地稳住身形,连忙抬手捂住囡囡的嘴,“不许说这种话。”,他安慰囡囡,更像是在让他自己安心,唇畔勾着笑温柔地说:“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她答应过囡囡和爸爸的很多事,都还没有做到,怎么会离开我们囡囡,你妈妈是守信用的人对不对”
蔚惟一,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如今我尚未老去,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我不允许。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你,让你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但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孤单地活下去
段叙初蹲在地上抱紧囡囡,痛苦地闭上眼眸,热泪从眼角滚落而出。
囡囡察觉到爸爸哭了,她也哭得更凶,死死拽着段叙初的袖口,小小的肩膀抽动着断断续续地问:“那囡囡的弟弟呢,弟弟会不会死”
段叙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却是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没有关系,只要你妈妈好好的,以后囡囡你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
“嗯”囡囡抬起头,用湿润的瞳孔看着段叙初,“囡囡不要弟弟了,囡囡只要妈妈,妈妈一定会没事的。爸爸你不要怕,我和妈妈在院子里的雪人还没有堆完,妈妈还说要送囡囡去学校,她不会丢下囡囡的。”
段叙初再度把囡囡搂入怀里,周医生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等待的过程煎熬而漫长,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芒照过来,医院狭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手术室的门在这时从里面打开。
段叙初腾地站起身,蹲在那里太久,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晕过去,几步走过去,段叙初再开口时嗓音嘶哑到极致,“怎么样”
裴毅贤拉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不重要。
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打算留下来,只要蔚惟一没事就好。
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很单薄苍白,但胸前起伏着,很显然还有呼吸,仅仅只是这样,段叙初就放心了。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医护人员把蔚惟一送去病房,暂时不能让人进去探望,裴言峤得知情况后滑着轮椅到了门前,而段叙初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猩红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沉睡的蔚惟一。
他的拳头一再地紧握,发出“咯吱”的声响,肩膀和胸腔剧烈震动着,仿佛有什么情绪要爆发一样,隔了几秒钟段叙初转过身,“周医生,帮我好好照顾惟一,我一会回来。”
这一刻周医生在段叙初的重瞳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嗜血情绪,浑身散发着暴戾阴冷,周医生预料到什么,张口刚要说话,段叙初已经大步迈开腿,伸手扯过那边的蔚墨桦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
蔚惟一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睁开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动了动唇喊出来,“周医生。”
“一一。”裴言峤的声音传过来,在蔚惟一撑着手臂要起身时,裴言峤已经扶起她,往她的后背垫上枕头,蔚惟一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无力地靠坐在那里,手掌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平坦没有任何响动,将近五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比她想象中的要残忍,心也更痛。
裴言峤正在给蔚惟一倒水,转过身看到蔚惟一恍惚呆滞的神色,他的心疼如刀割,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最终只艰难地发出两个字音,“一一。”
蔚惟一这才回过神,收回手寻找着裴言峤的位置,她平静地摇摇头,苍白干裂的唇瓣牵起一抹笑,“我没事原本就计划做这个手术。虽说方式不同,但总归结果没有什么不一样。”
裴言峤手中紧握着杯子,掌心的力道一再加重,直到平静的水面开始晃动起来,又归于最初的沉寂,他深褐色眼眸中的黑色狂潮也散去。
裴言峤把快要碎裂的杯子放回原处,滑动轮椅过去伸手把蔚惟一揽入胸膛,下巴抵在蔚惟一的头顶,紧闭上血红色的双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蔚惟一靠在裴言峤炙热的胸膛上,她感觉到很累,昏昏沉沉中又要睡过去之际,忽然听到从病房外传来蔚墨桦的声音,“姐姐。”
蔚惟一猛地睁开眼睛,尚未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见“砰”,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枪声。
门从外面猛然推开,就在这一瞬间整个病房里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而对于失明的蔚惟一来说,她最惧怕这种氛围,惊慌失措地伸手抓住裴言峤,“发生什么了”
裴言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下一秒传来段叙初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我杀死了蔚墨桦,为庄名扬和组织里其他牺牲的下属,以及为你和我们的孩子报仇。”
蔚惟一的面色一点点褪去血色,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段叙初番外
我杀了蔚墨桦。
他身中五枪,最后两枪最致命的是我补上的,他倒是还能支撑着来找蔚惟一,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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