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的低沉,在安静的室内,莫名地给了蔚惟一一种安定感。
“嗯。”蔚惟一出于礼貌地应了一声,没有再挣扎。
半晌后她把脑袋枕在段叙初递过来的手臂上,脸趴在他炙热的胸膛,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麝香气息,她渐渐睡了过去。
裴言峤在拘留所的一间屋子里待了整夜,早上八点时经常在拘留所“招待”他的警官杜崇礼告诉他裴大少今天很忙,下午才有时间把他领回去。
“嗯。”裴言峤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长腿翘起来,姿态悠闲地摆弄手机。
裴言峤三天两头进警局,也或是被人告上法庭,但真正说起来,他从来不干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勾当,反而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违反交通规则没有交罚款,辜负了哪个女人,哪个女人为他跳楼自杀,这些年他干了太多。
裴家在t市有权有势,家族里的人或从商,或从政,各个都是风云人物,偏偏出了裴言峤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
时间长了,他每次来拘留所,就跟闹着玩似的。
这次还是不例外,杜崇礼做着笔录,裴言峤一边回答,偶尔端起手边的茶优雅地喝一口,态度上特别的谦逊端正。
下午两点,裴言瑾结束了饭局赶过来,进来后他猝地拉开裴言峤对面的椅子,在一阵响动中,他面无表情地将从杜崇礼那里拿来的记录丢在裴言峤眼下,动作虽不大,气场却极其压迫,“请问这次裴三少你又怎么解释”
第9章:两种不同的极端
裴言峤不紧不慢地收起把玩着的手机,拿过那份笔录,粗略地翻过去。
杜崇礼实在是有趣。
他随意编造了一个交通小事故,杜崇礼却十大状八大罪跟写文章似的,洋洋洒洒文采斐然地弄出了几千字的记录来,他真该把这样的警务人员调去他的组织,做个军师什么的。
“大哥,是这样的。”裴言峤把一杯茶推到裴言瑾的手边,面对裴言瑾阴气沉沉的俊脸,他从容不迫地解释,“我要跟那个女人分手,她不仅不肯,还用自杀威胁我。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用钱解决问题,结果她还不识好歹,用皮箱砸向我。”
裴言峤指着自己的额头,有一块位置血迹斑斑的,淤青尚未消散,“你说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闹到警察局来,所幸我这人品行好,没有计较她的故意伤害罪。”
裴言瑾的脊背靠在椅子上,两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裴言峤,薄唇轻挑,“说完了”
裴言峤点头,眯眸一笑之下,细细长长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大哥可以带我回家了吧”
裴言瑾垂眸,话锋却是一转,“三条路给你选择:第一你可以在拘留所里待上一个星期,第二回家里的地下室跟我那几只宠物相处一晚。”,眼瞧着裴言峤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他放缓语速,“我想你应该会选择第三个老老实实地待在卧室里,半个月不许出门。”
裴言瑾这次是真的动了怒,裴言峤没有再敢多说,毅然选择了第三。
虽说相当于被软禁,但比起跟裴言瑾养的那几只、时常弄出来溜溜的野狼相处,他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走出拘留所,裴言峤为裴言瑾拉开车门,却反被裴言瑾推到车子里,等他坐进去后,裴言瑾绕到另一边发动车子,“我让杜警官把你的驾驶证吊销了,另一方面我还冻结了你所有的资金。你若是想去哪里,我给你当司机;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为你买好。”
裴言峤:“”
半天听不到裴言峤的回应,裴言瑾转过头,“有意见”
裴言峤立即摇头,“没有”
裴家百年的基业,其中除却尚还健在的裴父外,身为裴家长子的裴言瑾,在整个裴家是最有威望、地位最高的,虽说裴言瑾今年也不过33岁,但俨然是裴氏金融集团的副总,在整个金融界也是赫赫有名。
而裴言峤一天到晚都在混日子,所有的资金和消费,都来源于裴言瑾这个大哥,因此对于大哥的决定,裴言峤不敢有任何异议。
中途裴言峤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打电话给裴言峤,裴言峤甜言蜜语地哄了对方几句,挂断电话后,裴言瑾阴森森的眼神正盯着他。
于是裴言峤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给裴言瑾保管。
裴言瑾接过来时,漫不经心地扫了裴言峤一眼,见裴言峤的眼睛颜色不知何时换成了黑色,裴言瑾只觉得心口忽地一阵绞痛。
最终他紧抿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中午时蔚惟一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的段叙初正穿着衣服,手指微动,被黑色衣衫衬得异常白皙,如玉一样润泽。
蔚惟一沉默不言地走过去,把手里端着的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滋”地几声,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10章:惟惟,你真够味
段叙初听到后衬衣扣子还没有扣完,就拿过手机点开短信,随后很认真地回复。
再抬起头来时,见蔚惟一正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段叙初倏地敛起唇边在不知不觉间漫出的笑意,“囡囡发来的。”
蔚惟一蹙起眉。
“我女儿。”不是解释,而是身为父亲的骄傲。
蔚惟一没接话,手指却一根根蜷缩起来。
段叙初又补了三个字,“很可爱。”,情不自禁之下,温柔从眉眼间散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温雅,全然不像昨晚那个在蔚惟一身后驰骋,发泄着兽欲的男人。
蔚惟一的脸色却煞白。
段叙初察觉到蔚惟一的异常,“怎么了”,他头也不抬,不甚在意的语调。
或许他心情好时,还会关心蔚惟一的情绪,多数时候,他只关注蔚惟一在他身下的表现。
段叙初穿好衣服,下床后拿过外衣挂在手臂上,高大的身形立在床边,对蔚惟一说:“我必须要回去了,我们以后再联系吧”
必须
这话说得,昨晚睡了整夜没有见他这么赶时间,他女儿一个短信发过来,他立马要回去了。
蔚惟一的目光掠过段叙初,放在他身后凌乱的大床上,她平静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