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在冲撞地那一刻就由于太大的惯性而被直接抛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厚重的雪地上,没有动摇那座盾墙一丝一毫。
更多的野蛮人在和那些钢铁的盾墙死死贴合上之后,挥动着手里的粗粝的长刀开始狠狠斩击,常年在风雪里与野兽搏锻炼出的刀法凶狠而充满了有死无生的味道,刀斩击在那些盾牌上爆发出了浓烈的火星,势大力沉的一击让盾牌后的德玛西亚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睡的不好嘛”盖伦看了一会后,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于之后的结果她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一群身无甲胄的野蛮人,就算气势再凶猛,攻击再凌厉,在钢铁面前,终归是毫无意义的。
他现在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这么一群只知道冲锋的家伙,就算有斯维因在,也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丫头生病了,昨天被吓着了。”陈森然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显然他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哄小姑娘任务之后才得以来到的。
此时那些被撞飞的野蛮人重新站了起来,拾起他们的长刀,继续迈开脚步冲锋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那堵盾墙,而是盾墙的侧翼,他们是想要趁着自己的兄弟在前面抵住那一堵高山的时候,从侧翼突破。
就在那些野蛮人启动的那一刻,原本安静的像是一个任由那些野蛮人挥舞着手中长刀狂砍到他们手酸都不会还手的稻草人一般的盾墙,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合拢的严丝合缝的盾牌猛然拉开了一条缝隙,就在那些野蛮人以为是自己的攻击奏效,那些德玛西亚人撑不住准备后撤的时候,无数杆尖利的长矛如同潜伏着多时的毒蛇刺了出来,狠狠一咬,穿刺了那些正要奋力挥砍或者已经奋力砍出的野蛮人的胸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空气里响起了整齐的“噗嗤”声,像是刺穿了无数个烂桃子,汁液飞溅。
“撕拉”收矛。万千把长矛同时收回,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顺利地如同刀切豆腐。
“扑通”数以百计的野蛮人轰然倒下,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惊恐的吼叫,他们的那些前一刻还响彻在天际的狂野吼叫声戛然而止,很多人死不瞑目。
“刷”无数的粗粝的长刀直直地插进了厚实的雪地里,再没有人能拔起再战。
“铮”盾墙再次合拢,再次严丝合缝,谁也看不出曾有万千把长矛轰然而出。
场面上有那么一刻的寂静,那些刚刚抬起脚步的野蛮人愕然地看着那些轰然倒下的同袍,他们张大了嘴,却没有喊叫,似乎是有些不能相信他们死了。
直到三息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他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却又似乎不像是吼叫,更像是某种呜咽。
更多的呜咽声在那一声后响了起来,所有的幸存的野蛮人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就像是一群狼看见了另一群一同捕猎的狼忽然死去的哀伤。
他们不再向前冲锋,而是沉默着将他们的同袍的尸体拖着开始后撤。
第一波冲击,野蛮人的输给了精密而残酷的钢铁战阵。
盖伦没有下令追击,也没有浪费剩余的箭矢,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这些没头没脑只知道冲锋的家伙来说,失败是注定的。
“看起来你的妹妹不是那么聪明啊。”陈森然虽然姗姗来迟,但那些轰然倒下的尸体足以证明那些雪山联盟的野蛮人之前做出了怎么样愚蠢的一个决定。
用这样一帮除了气势其他一无所有的乌合之众来对抗德玛西亚正规的军队,显然是如同找死一般的行为。
“不,庄瑟妮应该也是被逼的。”盖伦摇了摇头反驳了陈森然的这句话,“据我所知,现在的雪山联盟是庄瑟妮一家独大,她不可能让自己人上来平白无故流血,而他们的军队里没有诺克萨斯人的一丝影子哪怕是一个普通士兵,所以这绝对是她被逼着来跟我们进行消耗。”
“斯维因将这群野蛮人当成了炮灰。”盖伦最终这样下结论。这也是他没有下令追击的原因,他不想在诺克萨斯人出现前,出现无意义的消耗。
“所以你是在等诺克萨斯人出手”艾希一直看着那群拖着同袍的尸体缓缓后撤的雪山联盟的士兵,直到他们退过了那条三百码的分割线,她的眼睛对上了同样在看着他们的庄瑟妮时,她才收回了目光。
“是。”盖伦点头,将自己的无畏大剑再次一挥,大风再次吹拂过剑刃,嗡鸣声大的像是冲天的号角声,“本来如果卡尔萨斯没有暴露,我准备示弱的,但现在,既然对方以为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知道卡尔萨斯存在这一点,我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下手为强。”
随着他的剑刃再次挥动,那堵盾墙开始缓缓前行,踏过了那些来不及带走的雪山联盟人的尸体,将战线延伸到了餐桌高地的下方。
三百码,已经不是安全的距离。
正菜将要上桌。
睡觉去也。。。。。。。。。。
各位晚安。
第一百五十六页凛冬之怒
强风从餐桌高地一路向下,挟裹着那柄剑刃上的震天号角声直直地闯进了雪山联盟的战阵之中。
瑟庄妮冷眼看着那堵精密冷酷到几乎不可匹敌的盾墙缓缓前行,看着他们将战线推近了至少一百码,近的那些躲藏在那堵盾墙后面的德玛西亚人完全可以用他们那些精致的精铁长弓射中最前端的自己。
她却连一点退后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于为了保护那些后撤的野蛮人,她更是高举起了她的那把沉重无比的寒铁链锤命令着更多的野蛮人上前,变相的将雪山联盟的前阵也推进了至少五十码。
此刻两军的前阵距离最多只有一百五十码的距离,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对面的人呼吸。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到了极致,更大的冲突一触即发。
但是瑟庄妮却迟迟没有下令发起第二波进攻,她似乎是在等着第一波的伤兵退到安全的位置,又似乎是在等着别的什么。
而瑟庄妮不发动,盖伦也是不动,事实上德玛西亚人的这个战阵厉害是厉害,但是明眼人应该都是已经看出了这个战阵防守大于进攻,如果此刻瑟庄妮忽然挥军后撤,那么盖伦也只能干瞪眼,他不可能指望着己方寥寥无几的几百骑轻骑上去追击那些身经百战跑的比狼还快的雪山野蛮人。
盖伦之所以将战线压前,赌的就是庄瑟妮绝对忍不下第一战的那口气,对方一定会再次进攻,下一次,一定要将他们整个搅入战场。然后
令人窒息的对峙持续了长达一刻钟,此间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擦枪走火。但是两方统帅的沉默,又很好的制止了可能的骚动的发生。
直到那一声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那是一匹跑得极快的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雪山联盟的最后方狂奔而来,远远地来扯起了一道漫长的雪线。以至于就算是站在餐桌高地上,也能看到这个突兀出现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