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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凌云所知,今晚一战,武林盟简直损失惨重,在江湖榜排名前五十的人士当中,除却在场的这几位,其他全部消失了。只有极少数人的尸体,被人找到了,而大多数人却是尸骨无存。

那个冷月门,此次倾剿而出,没想到,实力这么恐怖,武林正道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衰落之境,实在再经不起内乱了。

凌云连忙上前附和了王道长几句,十分恭敬地表示,王道长德高望重,又是薛盟主的至交好友,如今武林盟正处在风雨飘摇之机,请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理应站出来,带领他们这些后辈与冷月门对抗到底,替薛盟主报仇,替那些死去的武林正道人士雪恨

王道长推脱不过,又有不少人出声支持他,再有薛泽昊也表示,如今这群人当中,王道长无论辈份还是武功,都是盟主的最佳人选,且王道长的为人一直被人称道,是以,最后,还是由王道长暂代武林盟主一职,处理武林盟的大小事务,其他事宜,等新的武林盟成员商议之后,再定。

薛泽昊抱着薛振雄的尸体,身后跟着武林盟的一众弟子,缓缓地走在山道上,迎面遇上焦急而来的唐逸清,薛泽昊根本不敢去看唐逸清的眼睛,只是将楚玉的手链给了他,并附上了三个字:冷月门。

唐逸清看了眼死去的薛振雄,还是忍不住吼道:“薛泽昊,你说过,玉儿在武林盟不会出事的你说你会尽全力保护她的你你”唐逸清越说越没有底气,与其说,他责怪薛泽昊保护楚玉不力,他其实更恨自己,他明明跟楚玉在一起,竟然还是弄丢了她

唐逸清愤然地转身,连夜下了阳潼山。

薛泽昊愣愣地看着唐逸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直到薛忠忧心地唤道:“少爷,我们回去吧,盟主他,他的后事,还需要你来亲自主持”

薛泽昊木然地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父亲,终是启步走向武林盟。

第二天,武林盟发生的这一切,似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江湖中的每一个角落,东虢国、邶邢国,乃至南鄅国,无一例外地收到了这个消息。

人们在震惊之余,“冷月门”这三个字,再次深深地铬进了人们的心底,各种关于冷月门的版本甚嚣尘上。

一说其门人,嗜血成性,食人髓、喝人血为生;一说其喜着黑衣,惯在暗夜中捕捉儿童,只为修炼魔功;还有人说,冷月门尊主依靠幼女的处子之血,修习魔功。

总之,无论哪种传闻,都令冷月门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百姓议论不休,人心惶惶之下,想当然,各国皇室必不会置之不理。

尤其,东虢国立即派出了辅国大将荀致远,带领大批精兵,清剿冷月门余孽。东虢国的几大家族,包括从不过问江湖之事的楚氏一族,也放出天价悬赏,目标是冷月门的尊主萧子赫,针对其下门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悬赏。

而后,邶邢国皇室也令太子加派兵马,在邶邢国内大肆捣毁冷月门的据点,南鄅国也不例外。

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哪个江湖门派,能得三国同时下令剿杀,这冷月门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居然能以此载入各国史册。

潼水之滨有一座美丽的小城,名字叫做西塘,顺着西塘往北走,便是邶邢国中部第一大城北浔,过了北浔,再有一日车程,便是邶邢国的国都邶都了。

在西塘去往北浔的路上,一个身着黑衣,容颜邪美的男子,骑着一匹枣红的骏马,疾驶而过。他的身后,跟着一辆褐色的马车,驾车的男子,同样一身黑色的劲装,不时甩动手中的长鞭,催着马儿快跑,马儿吃痛,拉着马车在官道上飞速前进着。

官道沿山而建,不时遇有急弯道,可这马车一路行来,从未缓过速度,眼见着前面又有一个颇为突出的急弯,车夫没有收到前面男子的指令,当然不敢减速慢行。

“吁吁吁”

“碰”

没想到,这一次,褐色马车,竟然撞上了对面而来的兰色马车,由于速度太快,猛然之下,两辆马车都被撞翻了,里面的人不可避免地被弹了出来。

只是,兰色的马车里,滚出来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年青男子,他的怀中搂着一个两岁大小的稚龄小儿。

“小少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青衣男子语音急切,两手上下快速抚摸着怀中的小男孩,小男孩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说:“枫叔叔,康儿鼻子好痛痛哦”说着,乌黑的大眼里,竟然隐有泪花闪现,小手抚住的鼻头红彤彤的。

韩雨枫闻言,连忙拨开小男孩儿的小手,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猜测着可能是刚才他抱着就地翻滚时,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胸膛,小孩子骨骼柔软,倒是并无大碍。

不过,小少爷终是受惊了。韩雨枫板着脸转身站起,正欲看看是何人如此鲁莽地驾车,没想到,视线所及,竟是熟人。

“夜洛珈”

“韩雨枫”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尤其,昨晚,韩雨枫才从对方的同伴花祭夜的手里,救回自己的小主子皇甫明康。若不是,他到得及时,说不准,小主子已经遇害了。

昨夜,他担心小主子的安危,带着小主子紧急求医,没有与那花祭夜过多纠缠。幸而小主子并无大碍,他也已然飞鸽传书于将军前来接应。

没想到,今天竟然再次遇上了仇人,韩雨枫想起昨夜皇甫明康惨白的小脸,还有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满面恨意,眼露杀气,只手握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怎么韩雨枫你想打架不过,本郡王今日没有时间,他日再遇上,必定要你小命”夜洛珈如狐般细长的眼眸,冷冷地瞟了韩雨枫一眼,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他怀中的皇甫明康。

他在心中想着,这个小鬼不是早就该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莫非,花祭夜又瞒着殿下,用这小鬼来练蛊,还失手让这鬼被韩雨枫救走了

褐色的马车中同样甩出了一物,那是一个黑色的大布袋。

此时,布袋因着巨大的冲力裂开了,从中滚出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似有身孕,凸起的腹部显示着她的月份还不小。也不知,从那马车之中急速摔下,腹中胎儿是否安然无恙。

即使看到这一切,韩雨枫仍然无动于衷着,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小主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若是他有能力必会救之,无奈之下,也无法管顾她人的死活。

韩雨枫一手将皇甫明康紧紧抓住,置于身后,一手举剑横在身前,他岂会猜不出夜洛珈心中的盘算。

夜洛珈既然看到皇甫明康了,必然知道花祭夜失手了,他肯定会想夺过皇甫明康,去向他家太子殿下邀功,而韩雨枫又怎么会再让皇甫明康被人劫走呢。

韩雨枫全然地戒备姿态,落在夜洛珈的眼中,他邪魅一笑,不慌不忙地吩咐随从抬起地上昏迷的孕妇,装入黑布袋中,抬回马车,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韩雨枫几人一般。

当马车缓缓而过时,原本骑在马上没有动作的夜洛珈,突然飞身而起,手中长鞭迅速甩出,缠在了韩雨枫身后的皇甫明康身上,用力一拉,皇甫明康顿时被缠着飞出,韩雨枫及时出手拉住了皇甫明康的小手,另一手连忙甩出剑鞘击向夜洛珈。

夜洛珈偏头闪过,狞笑着道:“住手韩雨枫,你敢杀过来试试看是你手中的长剑快,还是我的长鞭快,这稚龄小儿,恐怕等不及见到他的父亲,便要死在本郡王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