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平一巴掌拨开她的脑袋就往外走。
张小芳跟出去,到门口蹦蹦跳跳往厨房去,“娘,看我头发,好看吗?”
高素兰抬眼看一下,俩麻花辫变成一个,头发都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少了些许稚气多了一丝成熟,像个大姑娘了。
“还行吧。”
张小芳嫌弃地大喊:“方剑平,你咋给我梳的啊?”
高素兰忙问:“谁给你——”看到她身后的人,“剑平给你梳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方剑平被她看得脸微热,欲盖弥彰地解释:“小芳的头发该洗了。缠一块了。她要剪掉,我怕她不会没敢让她剪。”
高素兰当然知道方剑平不可能喜欢上她的傻闺女。
可是他这样做也让高素兰不知道该说啥。反正吧,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么好的孩子被她家小芳赖上。
唉!
她得看好小芳,不能让她再对人家用强。
万一弄出个孩子来,方剑平被孩子磨平心气可能就认命了——在农村呆一辈子。
高素兰让闺女转过身去。
张小芳当真没懂。
高素兰把她的身体掰过去,打量一番她的辫子,有一点点歪,“前面看不出来,后面看编的真好。”
张小芳嗤笑一声:“真当我傻啊?我傻也能听出来,你以为我自己梳的所以说还行。一听方剑平梳的就真好。你真是我亲娘啊?”
高素兰朝她脑袋上一巴掌。
方剑平连忙把张小芳拉过来,“婶子,人的脑袋很脆弱,不能经常打。”
张小芳点头:“对!我就是她打憨的。”
高素兰扬起巴掌。
张小芳习惯性后退。
张父看到方剑平下意识挡住他老伴儿,算是彻底放心了——喜欢不喜欢这些都是虚的,知道护着小芳就够了:“往哪儿跑?倒水洗脸。”
高素兰把暖水瓶递给方剑平:“让小芳用这个。天冷了不能再用凉水。”
方剑平点了点头表示记下。忽然想到他的牙刷在知青点,“婶子,给我个碗漱漱口。”
高素兰忍不住说:“你们城里来的就是讲究。”
张父虽然以前是个穷当兵的,买不起牙刷也不舍得用牙膏,但他见过:“你不懂。那东西刷了嘴里舒服。”
张小芳听到这话猛然想到原主从小到大没刷过牙。
“爹,啥刷了舒服啊?”扒着门框勾着头问。
张父:“牙刷。”
“牙刷是啥呀?像鞋刷那样吗?”
方剑平听到这天真的话语想笑:“那么大怎么刷。这么小。”用指头比划一下,“用那个刷过口气清新牙很白。”
张小芳直起身来打量他一下,“难怪你的牙这么白。爹,我也要牙刷。”
张父点头:“要要,回头给你买。”
张小芳高兴了,下意识想说谢谢爹。到嘴边赶紧咽下去,扭过身体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方剑平见她这样又忍不住皱着眉头把她拉回来,“洗脸吃饭。”
张小芳停下来。
方剑平让她先洗,但还是不放心,偷偷看一下她。发现她洗的很认真,一点看不出傻样,觉得自己猜对了,张小芳不傻,只是心智比旁人发育的慢。
人家十八是十八,她外表十八内里也就八岁。
八岁大的孩子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
方剑平不禁为他感到庆幸,幸好她不是段伊然。否则他不光要照顾段伊然,还有可能得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想方剑平又不由得露出笑意。
虽说她害得他差点成了犯罪嫌疑人,还不得不跟她结婚。可要不是她弄这么一出,他永远不会知道段伊然喜欢他已经喜欢到疯魔的程度。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没有张小芳,他还在知青点住,躲得过初一也不见得躲得过十五。
“我洗好了,给你。”张小芳装没看见盆里的水变黑,毛巾也变得黑乎乎的。
方剑平接过去,见她往厨房去,“不擦脸?”
张小芳不禁眨一下眼睛:“擦好了啊。”
方剑平明白她不懂,“我是说雪花膏,或者蛤蜊油。今天有风,你什么也不涂等从农场回来脸就吹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