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个死要面子的活宝(1 / 2)

窃隋好驸马 浙东匹夫 2189 字 2023-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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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重度神经衰弱了好几个月的杨广,终于可以吁出一口胸中浊气,然后仰天长啸发泄一通了。

围困了他两个多月之后,该死的突厥胡狗终于要被撕碎了。昨日的那场绵亘血战,由朝至暮,站在雁门城的东西南三面城楼、城墙上始终都可以听到不绝于耳的喊杀声。

午前时分,城里的隋军以秦琼和沈光的生力军率先向东出击,彻底粉碎了东面阿史那咄苾的三万多骑兵部队。随后随着萧铣、陈棱所部腾出手来,再次与城内守军合兵一处,驰援另外两个战场。

士卒略作休整、用过仓促的加餐之后,从雁门城南和桑干河东岸出击,三面夹击了始毕可汗的主力,虽然始毕可汗本部这边因为没有桑干河这种利于汉人军队的地利干扰、打得本没有他三弟那么惨,但是陡然遭到多方夹击之后,也开始撑持不住了。尤其是守城军队在宇文述的坐镇指挥之下、由宇文述的长子、如今也捞到了一卫副将的宇文化及前敌指挥,出动了至少三四万兵力参与了这场最终收割战果的决战,一派形势向好的局面让隋军上上下下都士气鼓舞非常,无形中助长了战力。此消彼长之下,突厥人撑不住而溃退也就在所难免了。

最终在入夜之前,始毕可汗的中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只有嫡系精锐部队还可以有组织地向西面撤退,其余人都乱成了一锅粥,当时也没法统计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在始毕可汗的对面,杨义臣与皇甫无逸、裴仁基、段达等将领的十八万隋军主力,堪称是当日一战中付出代价最惨重的。相对于东面萧铣的速胜,以及西面李渊的明哲保身。杨义臣对杨广和大隋朝的忠义堪称没有瑕疵;而且段达、裴仁基这些有的是杨广当年做晋王时候就留用的近侍之臣,所以他们这一路军队愿意拼死拼活干脏活累活也就不奇怪了。

一整天的血战下来,据说杨义臣军的战斗减员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人之多。几乎交代了将近两成人数的总兵力;而皇甫无逸、段达和裴仁基的东都援军虽然总人数只有三四万,却死伤逃亡了足足一小半。绝对损失数也超过了一万五千人。唯有张须陀派来的兵算是此前在河南道剿匪连番血战打老了仗的,有战斗力也有战场生存嗅觉,一整天仅仅损失了数千人。

总体来看,中路的隋军最后只能算是惨胜,总数十八万的大军付出了四五万人的代价才攫取了战略性胜利,但是仅仅从战术和战损比层面来看,甚至比他们对面的突厥军队死伤逃亡还要多。如果不是他们拥有十八万对十万人的总兵力优势,加上侧翼隋军的提前胜利后包抄支援。杨义臣只怕赢得还要惨烈一些。尤其是因为他手下的部队中占到总人数四分之一的东都军队,完全是还没有怎么经历战阵的鱼腩,极大地拖了杨义臣的后退。

突厥人的三路大军之中,情况相对最好的是始毕可汗的二弟阿史那俟利弗设的人马——原因么也是很显而易见的,因为阿史那俟利弗设的部队在西面,距离桑干河最远,外围又没有别的隋军围堵了,各个方向都是开阔的草原,所以自然一遇到不利就可以风紧扯呼,立刻远遁。

加上阿史那俟利弗设对面的隋军是由太原留守李渊和带领河西兵的阴世师率领的。其中李渊是主将,以李渊保存实力、避实击虚摘桃子为主的脾性,自然也不可能把阿史那俟利弗设打得太惨。

当然了。李渊也是要防止杨广脱困之后找他算账清查的,所以明面上自然都做得颇为过得去。一整天血战下来,杀敌伤敌万人以上的战果自然是随便报,缴获物资也着实不少,唯有可以上缴兵部报功的首级可能略微不够一些,两三千级都凑不够,但是李渊自然另有办法。他当太原留守也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他和平年代负责镇守的地盘,本来就是今日来勤王各将领之中最靠近突厥人的地方。平素李渊就有不少机会遭遇小股碰运气的突厥牧民部落,收罗一些首级提前用石灰腌渍了以备不时之需。自然是谁都会做的事情——而且为了统一起见,后来此战结束之后报功的时候。李渊军上缴的突厥人首级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石灰腌渍保存的,哪怕是新鲜砍下来的也一样预作处理,美其名曰防止疫病流行,兵部官员们对此还很是赞赏唐国公的细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改作行宫的雁门郡守府内,杨广从昨日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昨天的那一战,末尾阶段其实他是亲自登城远眺,在城楼上望见了大隋将士们的血战的,那种惨烈的场面,纵然是见惯了血腥的战场杀戮、经历过对高句丽的灭国之战,依然令他有些震撼。不过突厥人并没有彻底覆没,如今接见各路勤王将领的时候,余怒未消的他依然要下令让诸将准备追击的事宜。

“诸位爱卿前来勤王,足见忠勇可嘉,朕盼望多日,终于等到我大隋有破贼之日,来,今日朕赐宴,不必拘礼,且先痛饮这得胜的美酒。”杨广难得地感恩客套了一番,与诸将痛饮数寻,舒缓了一下神经之后,便切入了正题,“不过始毕贼酋狼性未泯,昨日虽然被朝廷大军击败,犹然有十万之众成功北撤,逡巡不去;诸位爱卿可有继续北上,毕其功于一役、斩杀贼酋的方略?”

杨义臣听了杨广的问题,也是一声叹息,思忖了半晌措辞,委婉地开口道:“陛下,始毕贼酋大逆之举,天下人神共愤。但是昨日一战,我军虽然大胜,臣也不敢独揽为征战之功——正如史家所言,项王之败,非战之罪;我军昨日只剩,也非阵战之胜。反而是多有仰赖了始毕贼酋此前不敢妄自撤退、舍不得围困陛下的契机,所以被我军逼着在雁门城下打了一场硬仗,这才败了。

如今始毕贼酋虽然兵力因为昨日之战折损了半数之多。但是却也因此抛下了包袱:既然他已经再无围困陛下的可能性,自然自此而后可以充分发挥突厥骑军的速度优势。来去如风,我进彼退,我疲敌扰。何况突厥人本无必守不可的城池营寨,我军贸然北上决战,无非给突厥人疲惫我军的机会罢了,只怕于战局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