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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和安木淳刚踏到室内门口,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这情景:
朱斐静静地躺在榻上,而徐砚琪则坐在床沿,半俯在他的身上,一手支在床板上,另一只手里拿着巾帕一下一下地帮他擦拭着额上不停渗出的汗珠,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安木淳轻轻咳了两声,转首看下同样有些尴尬的朱清,似是在问:“我们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朱清一时也有些犹豫,看样子主子难得把少奶奶给搞定了,也不知他们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会不会被主子给骂出来。只是,若是不进去,主子如今伤口定然是崩裂了,需要尽快医治才好。
安木淳不由翻了翻白眼儿,朱清这小子平日里唯他家主子马首是瞻,哪里能有什么主见,他今日真是脑子被门给挤了,这才会去问他。
想至此处,他再不看朱清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声,生怕二人不知道有人进来,再做出什么‘非礼勿视’的举动来。
听到有人进来,徐砚琪忙从榻上坐起身,向着来人的方向望去。
“这位便是安神医吧?”徐砚琪虽是在问,但心中早已有了八分确定。
安木淳倒也毫不客气,一直握在手里的羽扇在胸前晃了晃,吹起几缕墨发,很是风雅地对着徐砚琪抱了抱拳:“少奶奶慧眼,正是本神医。”
徐砚琪一时有些想笑,这位神医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大冬天的竟然带了这么一把羽扇,莫非想做那诸葛孔明?
虽说心里这般想着,但终究是第一次见面,徐砚琪自是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对着安木淳微微点头:“那就麻烦神医看看夫君的伤势如何了,他一直在发汗,怕是疼的厉害。”
安木淳瞥了眼榻上的朱斐,径自走过去为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又把了脉,眉头皱成了一团。
看到他的脸色,徐砚琪担忧地询问:“神医,夫君这伤势究竟如何了?到底严不严重?我刚刚听朱清说她中了毒,有解药吗?”
安木淳张口就要回答,却在对上朱斐警告的目光后咽了口唾沫,这才回道:“少奶奶放心吧,不管你夫君的伤势如何,只要遇到我安神医,保准药到病除。只是,你家夫君好似不太听话,若少奶奶能好生管教,想来会好的更快些。”
徐砚琪连连点头:“神医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听着徐砚琪近似于保证的话,再看看朱斐一脸的黑线以及恨不得将他撕烂的狠戾目光,安木淳强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但双肩仍是禁不住抖动了几下。
“咳。”朱斐清冷的咳声响起,安木淳顿觉有千万只毒箭齐齐射向自己,忙绷紧了嘴,再不敢露出一丝微笑。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房递给徐砚琪:“这药是给你家夫君内服的伤药,让外人去买或许不太方便,所以便只好烦劳少奶奶亲自跑一趟了。”
徐砚琪接过安木淳递来的药房,轻轻点头:“神医放心吧,我这便去抓药。”
徐砚琪走后,朱斐的目光幽幽看向安木淳,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捏成柿子然后再榨成汁拿去喂狗。
安木淳吓得后退一步,用羽扇指着他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不要忘了你现在身上可受着伤呢,若真打起来,本公子未必会输给你!”
朱斐眼中的寒光未敛,冷冷地望着他:“谁许你指使她的?”
安木淳顿时有些瞠目结舌,合着他生了半天气就为了这个?
“你不是不想让她听到你的真实病情吗,那我只好支开她了。再者说,她是给你抓药啊,怎就算是我指使她?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枉我一听到你伤势复发便急急忙忙地跑来看你。”安木淳说着,直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冷哼一声,也不看他。
他不说话朱斐也不理他,转首看向一旁的朱清:“雪天路滑,你和少奶奶同去。”
“是。”朱清应了声转身走出去。
安木淳等着朱斐出声安慰自己几句,然而等了许久也没个反应,抬头一看,那家伙竟然就那么侧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起来。
安木淳一时间气的牙痒痒,明明是他在生气好吗,如今怎么觉得他的怒气比自己还大?他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呀,不就让他家小娘子出去买个药,至于这样吗?
安木淳叹息一声,心中暗思:算了,看在这家伙伤势严重的份上便不同他计较了,等他好了再好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