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突兀的不见了这种现象,又让不少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回到自家屋里,就有侍从来报,说年前荀攸写了一封家书,想要送返颍川。这些负责监视的侍卫不敢做主,一直截留至今。
李铮心里有些好笑,恐怕荀攸都想不到,自己要送出一封家书,都这般的困难。
接过侍卫手中的布帛,李铮从头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整篇家书上,大多都是问候族里长辈兄弟的语句,只有少数,稍稍提了一下凉州的局势。
琢磨了片刻,没发现其中隐藏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李铮便让侍卫次日遣人将这封家书送走。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家书都发不出去吧?再则,若是荀攸杳无音信,恐怕荀氏和朝廷也不会善罢甘休。适当的放出一些荀攸的消息,也能安定人心不是?
侍卫刚走不到片刻,荀攸不请自来。
两人分宾主做好,荀攸便开口道:“李校尉,荀某的家书,应该可以送出去了吧?”
“呃...”李铮心里一阵尴尬,刚才还在为这件事感到好笑,没想到自己才是应该被嘲笑的那个人:“当然可以。”
“那好,这里还有一封给朝廷的奏表,劳烦李校尉将之一并送走。”言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帛,递给了李铮。
做完这一切,荀攸二话不说,转身洒然就走。
李铮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打开了奏表,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又叫人,嘱咐将之与那家书一起送出灵州。
摸着下巴,李铮略略沉思。
荀攸的表现,仍然是那个样子。李铮有些不明白,说他不愿意吧,又把李铮交代的事做的妥妥当当的。说他愿意吧,又表现出这般的疏远。
唉,这些聪明人的心思就是难以琢磨。
很快,一天就这么过了。李铮以为自己能够悠闲放松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蓝翔鸟携急报从富平而来。
既然急报是从富平传过来的,那么只关乎一件事,那就是凉州局势有变。
打开信报,李铮一目扫过,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温统率的数万大汉军队,在三辅与凉州交界一带,与韩遂叛军你来我往打了几个月,一直呈僵持状态,难以占据上风。然而,就在开年之初,也就是前些天,战事多半发生了转变。
却原来,一直驻守在安定与北地边界的两万余韩遂叛军,在三天前有了动静。富平的白狼和努罗因此也紧张起来,连连派出斥候前去探查,同时向周林索要信报。整个富平,开始进入战备状态。
李铮看着信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两万余叛军的动静,到底是指向何方呢?是北地郡?还是朝廷的征缴大军?!
如果是北地郡的话,李铮就必须要马上赶往富平前线,准备与之拼个你死我。若是指向朝廷大军的话,那么就说明凉州前线战场一定发生了变故。
或者韩遂大败,处于下风,急需援兵。
或者朝廷处于下风,为韩遂所制,韩遂想调集更多的兵马,毕其功于一役!
脑子里一转,李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忽然李铮开口:“来人,把荀先生请来。”
门外自有侍从,闻言立刻便去请荀攸。
荀攸到了之后,不失礼,但也不客气。作了揖,自顾自地就跪坐了下来。
“不知李校尉有何指教?”
“哈哈,”李铮咧嘴一笑,道:“公达先生不要这么生硬嘛,好歹吃我的住我的,给我点好脸色不行吗?”
“不吃你的不住你的也行,你让我走。”荀攸嘴角一翘。
“好吧,当我没说。”李铮拍了拍额头,顺手将信报递给了荀攸,道:“公达先生先看看,给我个建议。”
荀攸接过信报,细细一看,品味琢磨了片刻,笑道:“李校尉谋略非凡,哪里用得着荀某人?”
“...”李铮瞪大了眼,真真是无奈的很。这些聪明人也真是不好相与,这么记仇干嘛?
“公达先生,”李铮转念间,却道:“这可是关乎朝廷大计呀!”
“呃...”
这下轮到荀攸无奈了,只好道:“李校尉看来需要准备去坐镇富平...年前数个月,张太尉都未曾给李校尉下过命令,大约就是在等此时!此番不论战事有何变故,想必都不会放着李校尉你这颗钉子不用。只要太尉处传来消息,其中的缘故,自然明了,勿需多做猜测,安心等待,做好准备便是。”
李铮闻言,不由恍然。
的确啊,何必想破脑袋去钻研其中的缘故?如果朝廷大军占了上风,需要李铮出力的时候,自然会下令,让李铮帮忙围剿。若是朝廷大军战败,也一定不会让李铮闲着,下令让牵制叛军,给大军制造撤退的机会什么的,一定还是有的。
凡此种种,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