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税收。苛捐杂税一律免除,庶民农人的农业税定为三成,商铺、驵侩的交易也要产生商业税,定为二成,农业税从明年起正式实施,商业税即日起实施。”
“税收方面一定有很大的阻力,不过不要担心,若有不从者,要么让他离开灵州,要么就通知白狼动用刀兵!”
“布告灵州所有人,农业和商业产生的税收,除了用于军队,剩余的部分,会用于灵州的各项公共设施以及教育、医疗等方面的公益事业。”
“再则,整个灵州的交通问题,也要解决。灵州城内的各条道路要保持疏通,灵州城通往下辖的各个镇集的道路,也要修通。”
“最后是卫生问题。灵州城内,要保持好卫生,满大街的垃圾、牛马的粪便,必须要得到处理。然后必须要修建下水道,灵州城内所产生的各种污水,禁止倾倒在大街上,必须要让其沿着下水道顺利排出灵州城。”
周肥听完,暗暗将几件事记在心里,准备会后写下来免得忘记。
同时,他提出几个问题。
“主上,属下有几个问题。”
“首先就是统计人口。豪强大户之中必定有所藏匿,比如家兵、家奴和佃户。若是受到阻拦,属下该怎么做?”
“其次是分配田产,每一户或者每口人该分多少才合适?灵州下辖的镇集,是否也按照同样的标准?”
“其三,有关于税收。农税三成,去除苛捐杂税倒也合理,只是有可能逆了朝廷的规矩。至于商税,也就是市税和征课,历来税率很低,至多不超过二十税一,二成的话,是不是太高了?”
“其四,修筑道路的劳力从何而来?”
“第五,下水道又是个什么东西?清理街道上的垃圾和牛羊马匹的粪便,是否要成立一个新的管理部门?”
李铮听完周肥的问题,心下不由高兴。
这周肥果然有些能耐,提出的问题,都直指要害。
“对于不配合的豪强大户,你只管找白狼就是,具体该怎么做,你斟酌着来。”李铮沉吟道:“至于土地问题嘛...这样,每户基础田产定为十亩,以四人为基,每多出一人,就增加五亩。”
“至于税收嘛...”说到这里,李铮不由琢磨起来。
听周肥的意思,农税方面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有关于商税,却差距颇大。李铮没想到,这时代的商税税率竟然这样低,不超过百分之五。转念一想,大约又有些明白了。
第一个,这时代的商业还不够繁荣。第二个,很多商业方面的活动,尤其是关于运输方面,成本太大——这时代可没有铁路公路,也没有大型的运输机械。
这样算起来,征收的商税如此之低,也就情有可原了。
于是道:“也罢,是我不了解情况。这样吧,商税就暂定为二十税一,也就是半成。至于农税方面可能破坏朝廷的规矩,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特事特例,再说凉州现在都这样了,朝廷短时间内也无暇顾及。”
“修筑道路所需的劳动力,你可以统合失去了田地的流民和庶民——现下不是播种的时节,就是分配到土地,这些人也没有办法。还不如以工代赈,修筑道路的同时,让他们活下去。至于所需的粮食金钱,就从傅氏赠与的财产中提取,若是不够,可以向城中大户集资,就说我李铮借他们的。”
“至于清洁城中的脏污,自然要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的部门,招收一些人手,开工钱,让他们负责每天即时清理。”
接着,李铮又将下水道的概念说了一遍,周肥细细咀嚼了好一会儿,便拜服退下了。
政务方面安排完毕,李铮转言,便在军务方面给白狼做了嘱咐。
首先,要尽快的将新招收的三千新兵训练出来,然后拉出去找马匪、山贼练手。练兵的同时,肃清灵州境内治安。
其次,参与过此番战事的精锐,同样不能松懈。可以专挑境内棘手的贼匪下手,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李铮打算将势力触角延伸到北边河套草原。就算短时间内不能把草原上的匈奴人怎么样,也要摸清楚北边一带的匈奴人势力分部。当然,这需要隐蔽的进行。
其三,还要撒出数支轻骑,游弋于灵州周边,随时注意韩遂叛军的动向,保证己方能在战争可能来临的情况下了解相当的情况。
军务就这么多,李铮吩咐的很详细,白狼等几人不敢怠慢,谨记于心。
接下来就是周林负责的商业问题。
神州草场的商队必须要尽快扩大影响力。
在李铮的计划中,商队的作用,不止是为了敛财,更重要的,还要担当情报系统的重任——从各地收集所有有利和不利的讯息,并迅速传达到李铮的耳中。
所以神州草场的商业贸易影响的范围越广,对李铮的好处就越大。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李铮又让周林去通知城中的豪强大户,让他们晚上到府中一聚,这才挥退了诸人。
在晚宴开始之前,李铮又将灵州县的管理阶层,也就是十余天前被招贤令吸引,并进入灵州管理层的一干人等,都召集起来,大致做了一个了解,并鼓励了一番,便即作罢。
灵州现在的管理层,除了与李铮有密切关系的,其他都还不值得他太过郑重对待。
接下来的晚宴上,灵州豪强尽数在座。当着这些豪强的面,李铮首先将自己此番大破韩遂,救出傅燮,得到傅燮赠与家财,并被任命为护羌校尉的事说了一遍,狠狠的震了震这些眼睛放在头顶上的骑墙派。
接着便道出了统计人口、税收以及改造灵州等等计划,并表示出了强硬的态度。
但即便如此,在座诸豪强除了寥寥数人表示支持,其他大多数都沉默以对。
李铮对他们的表现,早就心里有数。知道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愿意放弃丝毫的利益,便也不多说,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整个这一场宴会,那位李伯然李老,却并没任何表示,话都没说几句。连李铮,都不太明白这老者的心思。
不过无妨,大势之下,谁都无法阻挡。而在灵州,现在李铮就是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