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张梁点了点头。
“好”张煌闻言大喜,连忙说道,“你且立马施展。”
“施展此术不难,问题在于此术敌我不分,敌军固然瞧不见,但我等恐怕也”
“”张煌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张梁的意思,颔首说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说着,他转头对郭泰低语了几句,后者颔首领命。
“唔。”张梁点点头,旋即手捏道符低声默念了几句咒语。
顿时间,原本就已显得昏暗的四周仿佛蒙上了一层稠密的黑幕,所有人面前的景象瞬息之间就变成漆黑一片。就算是那些被黄巾士卒用火咒点燃的地面、栏杆,竟也不能驱散这种绝不同于夜暮的漆黑。
幻术:天昏暮雾之术
好家伙
见自己面前的景象突然间变得漆黑一片,张煌心中暗吸一口凉气。
这种比夜色还要深沉的漆黑固然是幻术,这一点不会有错。问题在于这种幻术的高明程度。堪比六丁六甲法术的这种幻术,竟被一个叫做严磊的寻常黄巾部将轻松顺利地施展出来
在那片毫无光亮的漆黑当中,张煌深深望了一眼那“严磊”原先的位置。
不过眼下,显然并非张煌仔细思忖此时的时候。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张煌深吸一口气,左手牵着马缰,右手则牵动另外一条马缰。而这条马缰,则是属于郭泰。
动了
在一片漆黑当中,感觉到自己胯下战马被张煌牵动的郭泰,亦牵动了右手的那根马缰,而那根也非是属于他,而是属于韩暹。
不错,这正是张煌用来应对张梁这种不分敌我的幻术的办法,叫麾下将士们一个又一个地借助马缰串联起来。
或许有人有说,在北军如潮水般的攻势面前。这种办法能有什么用
但问题是,当张梁施展出那个不可思议的幻术后,战场上所有的北军士卒都下意识地停止了攻击。毕竟这里只有四百名黄巾士卒,而他们的同伴却有多达万余人。他们也怕误伤友军。
“怎怎么回事”
“为何什么都瞧不见了”
“我瞎了喂喂,你们还瞧得见么”
附近的北军士卒们为之哗然,顿时大呼小叫起来。而在这阵喧吵声中,张煌一行人悄悄地挤开北军士卒。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而另外一方,射声校尉马日磾脑门上冷汗淋漓。
因为他发现,战场上喧杂吵闹的声音都属于他们北军的士卒。而张煌那近四百骑,就仿佛是在这片漆黑中,像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再没有丝毫的动静。
“都给老子禁声”
步兵营中曲曲侯周阳一声战栗人心的咆哮,令所有的北军士卒们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见此,马日磾当机立断,高声喝道,“射声士,瞄准方才贼军位置,自由抛射”
令人难以置信地,那些射声营的射声士们在听到马日磾的命令后,当即取箭拉弓,朝着记忆中原本张煌等人所在的位置,一通乱射。
“嗖嗖嗖”
在一阵轻响过后,便再没了别的什么声音,因为张煌等人早已借助这幻术,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有够厉害的啊
张煌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尽管他在这幻术中啥也瞧不见。
倘若说在此之前他对北军射声营还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厉害估计,那么如今马日磾这一手,已足够令张煌提起戒备。毕竟,箭响过后便再没有丝毫动静,就意味着那些射声士尽管没有射中他们,也没有误伤到友军。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单凭记忆却能命中敌军原先站立的位置,这种弓手岂是单单用“厉害”两字就能诠释的
不曾命中
麾下射声士们的失手,让马日磾微微一惊。不过待他在细细思忖了一下后,那份惊讶顿时就变成了惊恐。
那张白骑此刻莫不是正挤开我方士卒,任意穿行
面色发白的马日磾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可是他所能瞧见的,除了漆黑一片也就只有漆黑一片。
这要是被张白骑以这种手段走脱
马日磾深深皱了皱眉,忽然,他计上心头,沉声喝道,“北军各营各士卒听令,原地待命,不得擅自移动一步”
张煌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传来马日磾声音的方向,心中暗暗称赞:真不愧是大儒马融的族孙,真是机敏
不过
嘴角扬起几分捉狭的笑意,张煌忽然扬起左手,在漆黑一片的幻术下祭出十几道火咒。
顿时间,只听砰砰砰几声巨响过后,当即便有数十名北军士卒中招,忍不住凄惨地嚎叫起来。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不是想辨别出我方的位置么嘿我看你怎么辨
想到这里,张煌故技重施,左手连续祭出火咒。反正他黄巾一方的人马都在他后头,四周到处都是北军的士卒,一砸一个准,因此他张煌也不怕误伤到同伴。
果不其然,在接二连三出现士卒被张煌这种手段击毙后,听到麾下士卒们惨叫的步兵营的将官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破口大骂,随后,寻常的北军步兵们也加入了谩骂的行列,这让马日磾心急如焚。
马日磾很清楚这必定是张煌的诡计,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办法来应对,因为他知道步兵营的步兵绝不会什么都不做任由张煌等人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