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骆叔。”见骆俊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太史慈心中尴尬之余也有些感动,遂抱起拳恭敬地喊了一声。
“贤侄免礼。”骆俊笑着将太史慈作揖的双手轻轻按了下去,旋即微叹一口气。继续方才的话题解释道,“子义也看出来城中戒严此事呐。皆因国内出了一拨乱贼而起。”
太史慈一听登时感觉有点纳闷,要知道他当初在颍川从陈王刘宠那里学习弓术时,可没少听那位师傅夸奖骆俊这位才干杰出的能史之臣,毫不夸张地说,在骆俊接手了陈国国相的职位后,发展生产、岁获丰厚,国内的粮仓储粮情况堪比徐州几个产粮的大郡,这可是一桩十分了不得的事。另外,陈国百姓的生活状况以及这里的治安情况,那也是瞩目整个大汉而名列前茅的,很难想象像陈国这等哪怕在如今这种灾害不断的年岁中依然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的诸侯王封邑,竟然会出现乱贼。
“对方很厉害么”太史慈皱眉问道。因为他的师傅陈王刘宠那可是弓术极为厉害的人,纵然称其为弓豪亦不为过,而如今一拨乱贼竟能使刘宠下令全国禁严,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听了太史慈的问话,骆俊面色深沉地捋了捋胡须,点点头感慨般叹道,“那彭脱算是一位难得的豪杰,只可惜明珠暗投,委身于贼”
彭脱
太史慈心中登时便记牢了这个名字,而当他准备细问时,骆俊已带着他来到了陈王刘宠所居住的王殿,一座比起京师里某些权势滔天的豪强们尚且不如的大宅院。
看得出来,陈王刘宠并不是一位喜好奢华的国姓诸侯王,在他居住的宅院里瞧不见什么极具价值的建筑与装饰,与寻常某些世家的家院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宅院里有一个极大的院子,四周横列着放置满兵器的木架子,临末还设有十余个一人高的草木假人,上面稀稀拉拉地插着几枚箭矢。
显然,这里是陈王刘宠精习武艺的演武场。
而太史慈此行所准备寻找的目标,即陈王刘宠,此刻正光着膀子站在场地的边沿,拿着一块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似乎是刚刚练罢了一会武艺。
“殿下,您看谁来了”骆俊隔着老远便喊了一声。
正在擦拭身上汗水的陈王刘宠转过头来,待瞧见太史慈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错愕的神色。
“子义”
毕竟是相处过一阵,彼此也晓得对方的脾气,太史慈遂紧步上前,拱手拜道,“太史慈见过师傅”
“子义你怎么来了”陈王刘宠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走向了太史慈,口吻颇为亲热地问道,毕竟太史慈不单是他的徒弟。更是在弓术上极有天赋的俊才。
太史慈犹豫了一下,遂将他们黑羽鸦兄弟几人因为遭遇到眼下尚无法跨越的重大挫折而不得不暂时解散的事告诉了陈王刘宠,不过却略过了敌人乃大汉国师第五宫元以及剑儒的事。毕竟陈王刘宠贵为国姓诸侯王,自然晓得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说多了反而不好。
“遇到了短时间无法匹敌的对手吗”陈王刘宠听得频频皱眉,为太史慈口中某位兄弟的义父被几名“歹人”加害而感到气愤。不过当他注意到太史慈明显黯然的神色时,他立马话峰一转,肯定道,“依本王看来。你等暂时分离也无不好当初在颍川时,本王观你兄弟几人皆乃难得的逸才。若你等同进同退,抱成一团,寻常人是拿你等没有办法的。但是反过来说,如此也会使你等过于依赖同伴。于自身的磨练无益”
“师傅教训的是。”太史慈低着头应道。
见太史慈的神色依然有些失落,陈王刘宠沉吟了一番,朗笑道,“你与本王在颍川时便有师生之谊,如今你来投奔本王,可是欲本王教你”
听陈王刘宠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太史慈也不虚伪做作,抱拳正色说道,“正是求师傅教我”
陈王刘宠深深地打量着太史慈。见他眼神炯炯,一副无畏无惧之色,心中很是满意。不过正待他要说话之际。忽见宅院外传来一声长喊。
“报”
陈王刘宠的面色登时就变了一变,眼神冷峻地注视着一名大汗淋漓的陈国士卒从府外急奔进来。
只见那名陈国士卒几步紧跑至陈王刘宠跟前,单膝叩地,抱拳急声说道,“禀殿下方才斥候来报,长平的黄巾贼首彭脱再起五万大军。直奔我陈城而来,估算脚程。三日后便可抵达城下”
“终究还是来了吗”骆俊在旁听得清楚,脸上浮现几分古怪的笑容,望着陈王刘宠似笑非笑地说道,“殿下呐,但愿我等最后别闹了笑话才好啊。”
“哈哈”陈王刘宠朗笑了两声,旋即淡定自若地说道,“上回彭脱那贼子进犯长平县时,本王已下令召收了五千勇丁,如今训练了已有十余日光景,正好拉出来使用加上国内三千驻守兵卒,合八千人数应该可挡那彭脱了”
以八千人应战五万人
太史慈听得心中一愣,在他身旁,骆俊捻着胡须颇有些意外地说道,“听说那彭脱凶悍非常不假,但却不擅长练兵,难以想象他在如此断的日子里,便拉扯起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呐若是咱们此番战败,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
陈王刘宠闻言淡淡一笑,正色说道,“依本王看来,黄巾贼若是散布,反而祸大,倒不如促使其合军聚拢一战而定”
太史慈在旁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犹豫一下后迟疑问道,“师傅,骆叔,你们说的似乎早知那彭脱会来攻陈城”
陈王刘宠笑而不语,骆俊则哈哈大笑道,“岂是早知此乃是殿下故意诱使那彭脱合军来攻我陈城罢了”
太史慈一听顿时惊愕,见此,陈王刘宠温声解释道,“彭脱黄巾反起于我陈国长平,此五万之众,西可联合颍川黄巾波才,南可支援汝南黄巾吴霸,无论其驱兵至颍川或汝南,两者皆不能挡。因此,本王诱其攻我陈城,实是为减轻颍川、汝南两地官军压力。陈城城坚墙厚,况且我国兵士又以弓弩手居多,若在守城时登高远射,贼军虽众然不能克城。待其粮草耗尽、军心浮动,欲向后撤军,我等再出城掩杀一番,便可一战而扑灭这支乱军,不至于叫其去祸害颍川及汝南。”
见陈王刘宠贵为国姓诸侯王,心中亦时时顾念大汉,太史慈心中很是佩服。忽然,他心中一动,好奇问道,“师傅,那彭脱为何会被你诱来攻陈城”
陈王刘宠一听笑道,“此还不简单近阶段黄巾贼乱起于各地,广收人马、扩大军势,如此一来粮草必定不足,因此本王故意命人放出风声去,言我陈城粮仓内米粮充盈,可供十万人食一年,一旦听说此事,那彭脱又岂会放过”说罢,他似有深意地望了眼太史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子义,身为弓将,最紧要的是要看透风向,因势利导我问你,若有朝一日你在下风头,而敌却在上风头,风向对你不利,你该如何处理”
“跑”太史慈琢磨了半响,试探性回答道。
陈王刘宠闻言哈哈大笑,在摇了摇头后,这才注视着太史慈正色说道,“当风向不利于你时,你当静待时机。或者,诱使敌主动移向下风处,以利诱之这姑且就算是本王教你的首堂课吧,你记在心中”
“是。”太史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陈王刘宠的教诲牢记心中,他隐隐感觉,陈王刘宠教他的不单是如何成为一名弓将,还有些领兵应战的经验之谈。
“本王对你的期待,可并非一员弓将呐”
似乎是看透了太史慈心中的疑惑,陈王刘宠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温声说道。
此战役最终,在陈王刘宠的战略谋划下,陈国黄巾渠帅彭脱终究是折戟陈城,多达五万人的大军非但没能助他攻克陈城,反而加速了其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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