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呼”
一股风吹散了此人缠在脸上用来挡风的布带,这时可清楚瞧见此人的容貌,他便是早些时候与张煌以及黑羽鸦众兄弟们在冀州平乡县告别后的陈到、陈叔至。
他来此时堪称穷乡僻壤的太原郡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今日风比较大的关系,陈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将被吹散的布带重新缠在头上,只露出一线空隙供他以视力观察前方,其余部位皆裹着严严实实。
忽然,陈到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
“踏踏踏”
他定睛观瞧,这才注意到驿道的远处驰来十几乘骑兵,依稀可见,这些骑兵的装束不太像是太原郡或雁门附在附近巡逻的卫戎骑兵,更像是将这太原郡当成狩猎场的外族马贼。
是的,马贼,无论是乌桓人还是匈奴人,但凡是结伙在此杀人抢掠的,当地大汉百姓皆统称其为马贼,这是太原郡附近最庞大的强贼乱党。
“呜噜呜噜呜噜”
领头的马贼似乎是瞧见了独自一人的陈到,嘴里发出了一阵好似讯息般的话语。
是外夷没错了
陈到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皱眉瞧着那一队人,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的左手,已按住了腰间神兵的剑鞘,以便于随时拔剑。
要知道在踏足太原郡之前。他便听说这里的治安极其的恶劣,因为这里非但已成为了乌桓与南匈奴某些外族人抢掠粮食、财物的地方,更有甚者。有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将这里视为猎杀大汉子民的狩猎场,仿佛这里是他们训练骑术的校场,而大汉的百姓则是这帮家伙精进弓术的靶子。
当然,也会有些家伙来这里练刀、练枪的,这不,对过那十几乘骑兵中,便有一人在其同伴的哄闹声下。拔出了锋利的弯刀。随后,这名马贼将身体倾斜至战马的一侧。平举着弯刀,并且加快了胯下骏马冲刺的速度。他仿佛试图在快马经过陈到身旁时,用手中的弯刀来砍下陈到的首级。
陈到眼中的冷色更加浓郁了。倘若这群人识趣的话,他倒是也没打算多做无谓的杀戮。可如今对方竟然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意图加害于他,那他又岂有放过之理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那名马贼驾驭着快马距离陈到越来越近,可陈到脸上却未见有丝毫的惊慌,毕竟教授他剑术的代理师傅史阿所教他的第一课便是冷静:当成为一名剑客,那就需要无时无刻保持冷静,决不能为外物所动摇。
而在冷静地找寻到最佳的出手时机后,那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绝杀,这便是史阿的杀人剑:不出则已。出必杀人
然而那些马贼却不明白,见陈到呆呆站立在原地,他们还以为这个小家伙已吓傻了。顿时就是一阵哄笑般的嘲弄。
“唰”
陈到腰间的神兵吴钩终究还是出鞘了,在对面那名马贼距离他仅一步之遥的时候,他迅速地抽出了利剑,一剑重劈过去。
待“锵”地一声过后,陈到手中的吴钩神兵非但劈断了那名马贼手中的弯刀,还在一阵裂帛撕肉般的怪响中。一剑将对方连人带马劈成了两截。
刹那间,那些原本还在哄笑的马贼们顿时目瞪口呆。嘲弄般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瞠目结舌地看着原本的同伴胯下那匹战马在随着冲力向前又奔跑了几步后,“霍拉”一声裂开,血肉横尸,鲜血流了遍地。
可怜那名马贼死不瞑目,要知道陈到手中的吴钩剑那可是斩铁如泥的神兵,连刚体都可以破,又何况是砍区区血肉之躯。
瞥了一眼模样很是凄惨的马贼尸首,陈到在暗暗心惊神兵吴钩的锋利之余,亦不忘拿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勒马站在远处不知所措的马贼们,冷冷说道,“尔等一起上吧,陈某可无闲情跟尔等戏耍”
说这话时,陈到周身弥漫起一股无形的渗人杀气,惊骇地远处那些马贼胯下的战马止不住的一阵撤蹄后退。
想想也是,想当初黑羽鸦们在广陵军时,他陈到那可也是杀敌军数百人的彪悍伯长,戾气、杀气那自然是厚重至极,只不过史阿的杀人剑讲究寻找敌人的破绽一击必杀,若是有杀气反而会令敌人心存警惕,如此陈到才开始学习如何自控杀气的出现,却没想到竟因此被一群马贼误会为可任意拿捏的软柿子。
“”那十余名马贼们显然是被陈到的凶悍吓住了,不过话说回来,太原的马贼向来就是看淡生死只重厮杀享乐的亡命之徒,即便被陈到吓到那也仅仅只有一时。这不,待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那十余名马贼便不约而同地提刀朝陈到策马冲了过来。
“愚蠢”
陈到微微摇了摇头。
想来拥有接近裨将级实力的他,对付一帮连刚体都不知为何物的马贼,又何足挂齿呢
片刻工夫,这群马贼便被陈到杀了个精光,除了有两个惜命的家伙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其余马贼皆死在了陈到手中的神兵吴钩上。
“千里送代步快马正好没坐骑,这帮家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本着战死着为大的武魂思想,陈到将这群马贼的尸首掩埋了之后,这才跨上了那匹他从对方那里缴获过来的马匹,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
他要去榆次,一个位于并州太原郡的普通小县城。
可虽说是极为普通的小县城。但是在历代侠客们的心中,那里却是他们朝圣之地。因为在那个名为榆次的小县城,曾经出现过一位名垂青史的使剑侠客。哪怕称其为“剑神”也不为过,那便是剑神盖聂,是一位可以用凶狠眼神吓走后来同样是名侠的荆轲的绝世剑豪。翻资料,发现盖聂与荆轲的定位并不一致,前者就相当于后来的王越,多与他人切磋比试武艺,注重精修个人的剑法修养。可以称其是名震一方的“豪侠”;而荆轲则更接近于当时所称呼的“义士”、“义侠”,即行侠仗义的刺客。“士为知己者死”说的就是他们,同行有专诸、要离、朱亥等等。
乘跨着抢来的快马,陈到又足足赶了一天一宿的路程,最终才在几个好心的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榆次县附近一个名为昭余泽的湖泊,听说剑神盖聂曾经的故居就在那里。
昭余泽,比起钜鹿泽要小上许多,再者这里也没有什么天然形成的幻阵,有的就只有一片沼泽般的湖滩和周围那些郁郁葱葱的林立乱木。
因为拉着马行走在昭余泽不方便,陈到索性就放生了那匹马,反正那匹马是他从马贼的手中抢夺来的,丢了也不心疼。
一脚深一脚浅,陈到踩着湖滩边缘那些沼泽般的烂泥朝湖的方向走去。虽然这里也是非常难走,但好在这里并无居住着像黎族那样的半野山民,因此陈到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偷袭。
在郁郁葱葱的乱木林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前面豁然开朗,那清澈宽广的湖泊让陈到精神一振。
拿眼向四周打量了几眼,陈到看到湖泊前面不远处,似乎建有一间茅草屋,他连忙紧走了过去。
走近一瞧,这间茅草屋真可谓是寒酸破败。土砖墙四面透风不说,屋顶的茅草棚子也破了一个大洞。看上去简直就是废弃多年,唯独院子里那一摞摞跌得叠得整整齐齐的柴木,或许才能证明着这里尚有人烟。
当然了,其实不必看那些柴木也能晓得这里住着人,因为在院子里,明明白白就跪坐着一位身穿粗布衣,容貌清秀的年轻男子。
此人正凝神端详着面前一根竖立的圆木,据目测大概一尺左右,看样子是在劈柴。可要说此人正在劈柴也不会,因为此人手中根本就没有握着柴刀。
“大师兄”
瞧见此人面露喜色的陈到赶忙走上前,按照春秋侠客的礼数,跪坐拜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原来这名身穿布衣的年轻人,正是当代剑豪王越最得意也是唯一认可的传承徒弟,亦是教授陈到剑术的代理授业师傅,未来的剑豪,史阿。
“想不到你能找到我”史阿略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陈到,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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