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世英的话,江氏和禀报的丫头都愣了愣。陈世英平时温和,斯文,哪怕是对下人都态度和蔼,对陈雨晖,或是其他孩子更是好脾气。没想到,却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那个丫头又赶紧禀道,“没,没死。奴婢们发现得早,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了。”
陈世英又冷冷地斥责道,“没死,这么大惊小怪作甚回去把她看好,明天一早就送走。还有,告诉她,她做了这么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已经把我对她所有的怜惜折腾光了,让她好自为之,我也不会再见她了。”
江氏看看一脸怒色的陈世英,低声说道,“老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我,我还是去看看晖丫头吧。”
陈世英点头道,“让人把她看好,别在家里出事。她若真想寻死,就回乡下去死,上吊,投井,别人看也看不住。”又起身说道,“我去新宅子看看,直接在那里住一晚。送晖丫头的婆子找两个身体壮实的,别闹出大动静让人看笑话。”
说完,就径直走了。
江氏看着他的背影,让人去把绿姨娘叫去陪他。余姨娘因为“恃宠而骄”,总想把朝哥儿要去自己跟前养,上年就被陈世英打发去庄子里住了。
江氏后来又要给他纳个年轻貌美的小妾或是通房丫头,陈世英都没要。还拉着她的手说,“娶妻当娶贤。在我被关着的时候,就想若有朝一日能出去,一定不再负你。”
当时,江氏都被感动哭了。
江氏抹了抹鬓边的头发,脚步轻快地向后罩房走去。暗道,再把晖丫头一送走,这个府里就彻底清明了。
刚来到后院,就听到后罩房传来一阵哭闹声。
江氏冷哼,那晖丫头真是不要命了,本来就剩半条命,再一闹,又折了几年寿。
进了西屋,看到陈雨晖正躺在床上用帕子捂着脸哭,床下还堆了几尺白绫在那里。
她听丫头禀报说夫人来了,而没有听说老爷来了,还有些不信。拿下帕子一看,果真只有江氏站在床边,再往她身后看去,并没有如愿看到父亲陈世英。
江氏知道她的心思,冷笑道,“别看了,你爹已经被你气走了。”
陈雨晖不相信父亲会这样弃她于不顾,问那个去禀报的丫头道,“我爹呢他就不管我的死活”
若夫人不在这里,丫头还不敢把陈世英让她传的话完完全全说出来,可夫人在这里,她也不敢阳奉阴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老爷说,说,说姑奶奶做了这么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已经把老爷对你的怜惜折腾光了,还,还让你好自为之,老爷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
若父亲不管她,别说当不成楚令宣的妾,这一辈子真有可能跟那个老太太永远住在乡下了。这怎么行
陈雨晖哭道,“我爹怎么可能不管我不,我不去乡下,我不走。”
江氏说道,“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爹对你的疼惜已经在你无尽的折腾中耗尽了,你的本事还真大。”
陈雨晖不管江氏的讽刺,继续哭道,“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为了给嫡女让路,陈家把庶女逼上绝路啊”